青芜趴在琴永安的腿上哭了起来，琴永安拍拍她的后背：“没事的，再难过也会过去的。有缘无分，这就是你们的命。”
青芜咬着牙，只觉得心口好痛，一呼吸都觉得扯到心口。
琴永安很无奈，也不知道这丫头究竟像谁，也是个情种：“我们青芜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会有大把的人让你挑。”
青芜苦笑，大把的人里，再也没有他了。映在心里的是那双恍若星辰的双眼，那张若谪仙的脸。往后余生，谁还能入眼？
春花秋月，夏雨冬雪，最好的风景她都比不过他。
“丫头啊，师父相信你对自己的感情认知是正确的。毕竟这世上很多事情都要亲身经历过了才知道个中滋味，师父相信你能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只能说，相信将来还会有个更好的人在等着你。”
青芜勉强地笑了笑：“师父这事劝我一定要放弃吗？”
琴永安点点头：“我们都很清楚，他的时间不多了。能挨十一年，他真的已经很逆天了。”
青芜又想起了云叠谷了，若是能拿到完整的《毒圣手集》会不会还有救？
琴永安赶紧让她打住：“先不说那云叠谷有多危险，最重要的是这世上能找到云叠谷入口的人都少之又少。别想了，没有用的，这些年我们不是没有试过。”
青芜垂下头来，是啊，凭着他们的本事都没法求到云叠谷她又凭什么可以做到呢？
救不了他，就眼睁睁看着他死吗？还要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
“师父，我不让他娶别的女人！”青芜刚才还是一副认命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死性不改了？
琴永安还想拉住她继续劝导，可青芜已经撒腿跑开了。
“这丫头，这……这是想干什么了？”琴永安想叫卫八拉住她，忽然想起来他跟卫九调换任务了，而卫九要明天才能回来。
青芜跑去了九娘给明羽白准备的新房，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九娘，替明羽白操办起婚事来还真是挺上心的。
“九娘，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可还记得我跟大师父从万毒谷回来的时候，少谷主送了我一件礼物，我不记得我放哪里去了。”
青芜不是忘记放哪了，而是那日慕言突然约她见面，所以出门匆忙东西都没有收拾。
九娘笑靥嫣然地看着青芜，那笑容仿佛是将她看穿了一样：“小姐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青芜耸耸肩笑道：“师父成婚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就想着看看能不能借花送佛了。”
九娘轻笑，就算是要借花送佛，可那东西是在珉锡，这花如何送得出去？
青芜想起那礼物还可是说是偶然也可以说是刻意，虽然少谷主给到她的时候她并没有拆开来看，不过她大概能猜到里面是什么东西。
一套嫁衣，是那日她与少谷主成亲那日穿的嫁衣。
“算了，你忙你的。”青芜转身之际，九娘却将她拉住。
让其余的小丫环都出去，关上门很严肃的样子：“小姐这是想抢婚吗？”九娘的目光盈盈，竟然透着一抹狡黠。
青芜当然要否认了：“九娘为什么会这么想。”
九娘垂首轻笑：“因为小姐喜欢公子的心意比任何人都重。”
青芜愣了一下，这话就奇怪了。青芜知道九娘对明羽白的心思，更知道黎沁对他的心思。这些人比她更早认识他，对他的心意又怎么会比她少呢？
九娘摇摇头：“不，不一样。你爱他爱得很纯粹没有一点杂质，因为你除了他什么都不用顾虑，他于你而言就是全部。而我，我是背负这家仇的人，我爱他之余一颗心还有一半为复仇而跳动。”
黎沁从小就爱着他没错，可她身上还背着镇南侯府的荣辱。
只有青芜，满心满眼只装着一个他，再无别的。
或许只有她，才真正配得上他吧！九娘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想成全青芜。
“成全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你先替我布置新房，我待会送你一件礼物。”九娘神秘一笑转身离去，没过多久她又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打开看看吧！”九娘笑盈盈，只是笑容里有着一抹稍纵即逝的苦涩。
“这是……少谷主送我的嫁衣还有头面首饰！这东西不是在珉锡吗？怎么会、怎么会在镜州？”青芜有点激动，但更多是疑惑。
原来那日青芜匆忙去赴约，她收拾马车上的行李发现了这个，当时还是明羽白亲手打开的。结果发现是嫁衣，她清楚地记得公子的脸上两变了。
扔掉。这是明羽白当时的原话，那时候九娘心里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恍然间似乎明白了，明羽白的心思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心。
或许当时九娘也是极痛迷了心，竟然头一次没有依照他的话直接去办反而问了为何。
明羽白看着那嫁衣很是不悦，皱着眉头说，艳俗。
若是他说不合规矩不合礼仪为由让她偷偷扔掉，或许她真的会照做。可他说，艳俗。
明明可以有正当的理由扔掉，他偏偏说了一个让人不能理解的理由。
这说明什么，他不是讨厌这套嫁衣，而是讨厌送青芜这套嫁衣的人。
公子对他这个徒弟究竟是什么样的感情，恐怕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这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算是看出来了，公子心里恐怕早有他这个徒弟了。
“青芜小姐，可你想好了，你真的要抢亲吗？即使这个男人，他命不长矣，不能与你厮守终生也不能给你幸福。”九娘握着青芜的手，很严肃地问她。
青芜也很严肃地点点头：“是，我不管明天，我只管今年。既然没有来日方长，那我就要当下。”
九娘点点头：“好，既然你做了决定，明天我来帮你。”
青芜点点头：“谢谢，一般人恐怕很难这么做吧？至少我就做不到。”
九娘长叹一声：“是啊，我也突然觉得自己好伟大。”
两人相视一眼，嬉笑了起来。
青芜拿过嫁衣，上次她穿着嫁衣假成亲，都没有拜过堂。而这次，她竟然好期待，因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