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芜被吓了一跳,跪在地上的她往后倒去,幸好明羽白手疾眼快将她抓住。然而……青芜手中的匕首已经不受控制想明羽白刺去,正在扎在他的手臂上。
青芜大骇,扔下匕首,索性她今日就是来取血的,所以早就带了止血药膏。
伤口不深,膏药抹上立马就止血了。
青芜犯了错,从刚才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他。视线所及的位置,是明羽白松垮垮的衣襟,半敞着露出的胸膛上有一条很长的旧伤疤。
明明是白玉无瑕的胸膛,为何会有那么一条狰狞的伤疤?
明羽白拍拍青芜的脑袋:“怎么不说话了?刚才拿到的匕首的架势不是很坚定吗?”
明羽白的语气没有丝毫怒气反而是满满的戏谑,从小到大他就喜欢这么逗她。
青芜鼓着脸,仿佛刚才被刺伤的人是她一般:“师父还拿我打趣!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借师父一点点血用用。”
明羽白满脸黑线,借他一点点血用用?这叫什么话,血是能借用的吗?再说了,借血用什么还?怎么还?
“我错了,伤了师父是我的错。”青芜依旧低着头,只是眼睛却忍不住往他那松垮垮的衣襟里探去。
明羽白看了看手臂上包扎好的伤口,轻笑:“地上不凉吗?”说完拍了拍床边让青芜坐。
青芜终于抬起头来:“师父不生气吗?”
明羽白伸手将她拉了起来,他虽然看起来这般孱弱,可是双手却很有力。
师徒两并肩而坐,彼此熟悉的气味就在身边只是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亲密无间。
“你要为师的血,不外乎是为了我身上的毒,师父都明白。顺其自然便好,不要强求。有些事是注定是天命,天命难违啊!”
青芜不乐意听他说这种话,一时任性的情绪又上来了。也不管他会不会不高兴,青芜扑了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我不会让你死的,你答应我的事,不可以不兑现。”
一直陪在她身边吗?这个恐怕他是真的要失言了。
“怎么又撒娇起来了,师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姑娘大了,该有分寸也该避嫌,须知人言可畏。”明羽白想拂开她的双手,奈何青芜却搂得很紧。
“避嫌?避什么嫌?人言,我又何惧人言?不是师父你告诉我的,人生在世不必活在别人的眼光中吗?”
这……就有点尴尬了。
的确是他的原话,不过此一时彼一时,这话得掰回来:“师父的意思是不必太过介意,但也不能不顾忌。”
青芜有些鄙夷地呵呵笑了两声,这解释她不接受。
明羽白扶额,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太拧了。
一时间气氛就僵在这了,青芜依旧靠在他肩头,双手还是紧紧抱着他,就差一双脚缠着他,就可以稳稳地挂在他身上了。
两人都不言语,房门却突然被推开。人影还没飘进来,先听见江凡火急火燎的声音:“夜川我跟你说,司徒曜那臭小子果然不靠谱,他……”
江凡猛吸了一口凉气,他好像破坏了一点别样的气氛。
这扒在明羽白身上的人若不是青芜,江凡可就要把眼珠子给瞪出来了。可又因为是青芜,他这心里涌上来的怪异感就更加浓烈了。
青芜是面不改色,明羽白的脸色却有些精彩。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看得江凡都想起哄了。
明羽白先轻咳一声:“青芜,你先出去吧!”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正经很是像个长辈。
青芜一走明羽白白了江凡一眼,直直躺下:“司徒曜怎么了?”
江凡坐到床边推了推他:“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九娘。吓得我都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你这千年铁树开了花却被我生生折断,我都差点想以死谢罪了。”
明羽白瞪了他一眼:“九娘是故人之后,不可玩笑。”
江凡嗤鼻冷笑:“跟我装什么糊涂,九娘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能不知道!要我说,你就从了她吧!九娘为了你耽误了大好年华,如今嫁不出去你不娶她谁娶?”
明羽白手指戳了戳江凡的心窝:“你!你这颗铁树若是开花,江叔在天之灵一定很高兴。”
江凡可不敢跟他继续说下去了,以明羽白的腹黑,他绝对相信他要真动了给他娶亲的想法,定然有办法将他押去拜堂。
“说正经的,青芜的匕首怎么沾血了?”刚说完江凡就注意到了明羽白手臂上缠着纱布。
“不是……匕首上的血迹是你的?谁干的?”说出来江凡真不信,谁都有可能唯独青芜不会,然而就真是青芜。
“误伤而已,刚好她想用我的血就让她用好了。”明羽白拂下衣袖,掩盖住了透着血迹的纱布。
啧啧啧,江凡摇摇头,表情略显浮夸:“将来她要你的命你是不是也让她拿去好了?夜川啊,忆当年你可是睥睨天下的摄政王,如今却沦落到为小女子掏心掏肺。”
老话都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都记住前半句却忘了后半句。近则不逊,远则怨。这说明即使小女子离得近爱耍小性子,离得远又怨,可女人还是惹人爱的。
明羽白白了他一眼,不知道他胡说八道些什么。
“不是说要说正事吗?司徒曜到底怎么了?难道和亲使团又被灭了?”
江凡满眼鄙夷地看着他:“瞧着这嘴说话怎么这么毒呢!当然不是,珉锡和安里这次和亲十分顺利,不仅顺利还有意外之喜。司徒曜送亲送到了安里,结果安里的嫡公主看上他了。”
明羽白揉揉眉心,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不靠谱。就看了一眼,就想许下一生一世,太儿戏了!
“可不是么,那安里嫡公主非他不嫁!这是在安里都传开了,珉锡这边收到风声皇帝可高兴坏了。这边刚送过去一个公主,那边就还回来一个,这生意简直不要太划算。”
“可是消息可靠吗?珉锡这边和司徒曜自己是什么态度?”
“珉锡皇帝那是满口答应,两国和亲一来一往,关系可就比以前牢靠多了。而司徒曜的母妃和舅父就更不用说了,有了安里做助力,司徒曜夺嫡的底气可就足了。”
明羽白站起身,他并不在乎司徒曜这个人,但他只担心青芜会不会难过。虽然司徒曜一直都没有给他一个回答,但青芜对他似乎还是有感情的。
江凡甩了甩头发:“青芜那丫头哪里懂得什么是男女之情,懵懵懂懂的好感罢了,料她也不会伤心到哪去!大不了我们带她出去玩几天,不用几日就能将司徒曜忘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