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永安是前后两头不断张望,青芜和司徒曜的身影终于从黑暗中走来。
“刚听见守城卫的统领说上头要抓他,画像都下来了,还说他是个逃犯,一旦抓铺到立即送往宁州。”青芜无奈地摆摆手,他们跑得再快也比不上别人的消息传达快。
琴永安想到的却是对方人多势众,竟然已经在宣国的官员中渗透了。一想到这,他不由深深地皱起眉头来。宣国如今内忧外患还不算,竟然还有通敌的官员,还不只是一两个,这才是最可怕的。
眼看天都快亮了,明羽白和江凡始终没有出现。青芜失了方寸,越想越糟糕,只怕两人已经被抓了。
青芜跨上马,没有什么比救回他们更重要:“我必须回去,哪怕只能去打探消息我也一刻都不能等了。”
司徒曜站在前面拦住她:“你不要冲动,你两位师父可不是一般人,他们能让我们安全离开,就一定也能让自己全身而退。你现在冲动跑回去,说不定会打乱他们的计划。”
琴永安这次倒是赞同司徒曜的说法,现在情况不明朗,贸然跑回去说不定非但不能帮上忙反而会拖累他们。
“卫八卫九,你们两回去看看,见机行事。”琴永安不放心青芜去,只能让身边的暗卫去。
大概一个时辰之后,天边露出鱼肚白,这时候再想从关口突袭出去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青芜翻开她的药箱,往一个碗里拼命到各种药粉,加水和成糊糊状:“但愿我这易容术能蒙混过关。”
青芜将药糊糊往司徒曜脸上招呼,好好的贵公子,在她的巧手下都长出了老人斑。
琴永安在旁捋捋胡子还是摇头:“模样倒是变化了不少,只是这头发太黑也不像这年纪呀!”
青芜点点头,又用药碗调起药粉来。这回不往脸上招呼全都乎头发上了,转眼黑发成银丝。
这回琴永安的倒是十分满意了:“不错不错,这跟他原来的样子变化很大,应该看不出来了。”
青芜却哭笑不得,这药粉易容倒是惟妙惟肖,可也有致命的缺点。那就是时效短,容易出现裂痕。
想想好好的人脸上突然出现一道龟裂,那模样也太诡异了。
“脸上的水分一旦不够,破绽立马就出现。”青芜现在只能祈祷明羽白和江凡快点出现了。
可左等右等失踪都没等到人,连派去接应的暗卫也没有了消息。
“稍安勿躁,离约定的最后时间还有一盏茶的时间。”琴永安心里却是没底的,如果一盏茶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到,那就说明他们可能真的出事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说话,彼此数着心跳,像是在在倒计时一样。
“有人来了!”暗卫的功夫在青芜之上,这会已经听见远方有马车声。
青芜悬着心,等看清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暗卫时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了:“我师父呢?”
卫八恭敬道:“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三辆马车出现,可最后一辆马车却拉着……一副棺材!
青芜眼睛圆溜溜转了转,惊奇地叫了一声:“师父是想要司曜扮死人?”
明羽白赞许地眼神看着她,可转眼看到司徒曜的时候还真是忍不住的惊讶了一下:“这模样扮起死人来真是无可挑剔。”
明羽白的话真是让司徒曜内心一片凌乱,他堂堂皇子只能躲进棺材扮死人,内心何止是苦啊!
“事不宜迟,进去吧!”江凡命人打开棺材盖,司徒曜换上了寿衣,青芜又递给他一颗药丸。
“吃了它会降低呼吸和脉搏,一般人根本摸不出来。半个时辰后你会清醒,对身体没有什么影响。”
青芜又开始在心里膜拜起沈余了,他临走前给她留下的这一堆稀奇古怪的药丸真是太实用了。
卯时刚过,关口城门打开,大清早的并没有什么人来往。
司徒曜躺在棺材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的,更不知道外面的人已经给他挂起了招魂幡。
琴永安走在最前面,穿着一身邋里邋遢的道服,看起来风尘仆仆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身负桃木剑,手执招魂铃,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关口城门。
“干什么的?”士兵一脸晦气地看着这支送葬队伍。
其实不用问眼睛都看到了,还是摆谱地问了一句。明羽白咳了咳,一身白衣在风中好像摇摇欲坠。在青芜的搀扶之下,他慢步走向前:“送葬,叶落归根,还请官爷行个方便让先人早点上路。”
士兵的眼睛直溜溜地盯着明羽白,这弱不禁风的小白脸长得也太好看了些。也不怪那些达官贵人喜好养男宠,这模样还真是勾魂。
青芜十二分不乐意明羽白被人这么盯着看,轻咳一声:“官爷,死者为大,还请行个方便。”
士兵收回目光,瞥了青芜一眼冷哼道:“大清早的,真晦气!”
青芜拉成这一张脸:“正是因为怕给别人来的晦气,所以我们才一大早就出关。”
几个士兵相视一眼,拿出画像仔细地看了看。在送葬的队伍里确定没有看到画像中的人,这才把注意力都放在了棺材上。
“棺材里的是什么人?”
“死人。”琴永安迅速回答到,回答的时候,还晃了一下手中的招魂铃,叮的一声也怪渗人的。
士兵又两两相望,要不要开棺检查?这是个问题。
正拿不定主意的时候统领走了过来,了解了情况他倒是胆子大,面不改色地要求开棺检查。
明羽白咳得像是随时要断气一样,一脸委屈又悲愤的样子看着一旁的琴永安:“道长,这……这怎么可以呢!开棺可是对先人的大不敬啊!”
统领一脸严肃地看着两人:“如今大狱里逃走了一个重刑犯,有人目睹他已经往梅关这边来了。算你们倒霉,从今天开始必须严查到底。”
统领很干脆,直接下令开棺检查。青芜拉着明羽白一阵哭天抢地,仿佛这不是开棺,这是要毁尸灭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