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妙尾音轻轻上勾,带着分不近人情的威胁。
慎刑司总管瞬间冷汗涔涔,点头如捣蒜。
江妙收回目光,转身离开。
离开的那一瞬间,身后传来哭喊声:
“皇后娘娘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呜呜呜……”
后面的声音混沌不堪,像是有人用什么东西堵住了嘴。
江妙垂眸,让这三个恶人相残还挺好的,她喜闻乐见。
慎刑司内,昏暗的灯光下,江妙的身影在牢笼间缓缓行走。眼神冷漠,心里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
她路过的每一个牢笼,都能看到里面的宫女太监,他们大多面色苍白,浑身是伤,进气多出气少,仿佛随时都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么多小可怜?!
江妙顿了顿脚步,在那些牢笼面前停下。她挥了挥手,立刻有慎刑司的侍卫讨好地走上前。
江妙的声音依旧淡漠,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些都是那两个贵人送来的?”
侍卫点头哈腰,声音颤抖地回答道:“回皇后娘娘,是的。”
还真是。
打眼一看,这数量有几十。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熏得人脑袋晕乎。
江妙闭了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再次睁开眼,眼神中闪烁着不忍:“把他们都放了吧。”
侍卫愣了愣,似乎没有料到江妙会如此轻易地作出决定。但他们也不敢多问,只是默默地执行着江妙的命令。
他们吩咐着几个侍卫上前,一个一个地解开笼子锁子。
随着锁子的打开,那些受难的宫女太监们慢慢地走出了牢笼。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惊讶与感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够重获自由。
他们跪在江妙面前,磕头谢恩,声音宛如叩拜突然到访的神明一般。
“多谢皇后娘娘!多谢皇后娘娘!……”
江妙摆了摆手:“让御医来看一看吧。”
看着应该是受了不小的刑,即使从这儿出去,再次做太监宫女,没几天也要病死。
这宫中,还真是吃人不吐骨头。
她按了按眉心:“本宫累了,扶本宫回去歇息。”
春桃连忙走上前,扶住江妙,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往前走。
江妙回到寝宫后,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春桃轻手轻脚地为她合上了门,而江妙则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瘫倒在床上。
她心中感慨万分,装高冷实在是太累了。
在床上翻了个身,江妙感觉到身上的绳子勒痕隐隐作痛,不禁嘟囔着:
那几个人的力道真是大。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渐渐感到困倦袭来,昏昏欲睡。
半梦半醒间,江妙突然感觉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敷在身上。
她瞬间清醒,坐起身来,只见宋煜正坐在床边,垂眸专注地为她上药。
青年垂眸专注的模样,宛若星辰般,眸如黑星,江妙险些看呆了。
等等,她的衣服怎么解开了!
江妙低头一看,身上只穿着肚 兜,被绳子勒出的淤青上涂着白色药膏。
江妙呆呆地看着。
宋煜抬眸,冲她勾了勾唇:“还困么?再睡一会。”
江妙红着脸摆手,看着宋煜纤细的指上端着一小盒药膏,忙抢过来,口中语无伦次:
“不劳烦陛下费心!臣妾……自己来就行!”
宋煜被她抢走了药膏,敛下眸中淡淡的失落,抿唇轻笑:
“好,那皇后自己来。”
然而话音落了,便坐在床头,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江妙红着脸:“陛下……一定要看着臣妾吗!”
宋煜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禁有些想笑。生了几分逗 弄的心思。
“不看着你,怎知你手法对不对?”
……好像也有道理。
可是。
江妙手中握着一小盒药膏。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身上,为她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药膏,那精致的瓷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药膏的质地滑腻,还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显然是价值不菲的佳品。
江妙咬了咬牙,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算了!豁出去了!
害羞什么!宋煜这狗东西看了又有什么!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为自己涂药。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药膏盒,用手指轻轻蘸取了一些药膏。那药膏滑腻而冰凉,仿佛带着一股清凉的气流,瞬间缓解了她身上的疼痛。
江妙轻轻地涂抹着药膏,每一次的触碰都让她感到一阵舒适。
果真是好东西!
宋煜眉眼压弯:“涂歪了。”
江妙顿了顿:“哪里?”
话音刚落,宋煜伸出手指来,在江妙错愕的眼神中,点了点江妙的小腹。
肌肤滑腻的触感,让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这里。”
江妙脸瞬间爆红。
她胡乱在上头涂抹了几下,赶紧将药膏还给宋煜,随后一头扎进被子里。
宋煜收好药膏,轻轻拉上窗帘,房间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江妙慢慢地将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适应了一会儿黑暗的环境后,发现宋煜也在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汇,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他们的心灵。
江妙感到自己的心跳逐渐加快,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宋煜的目光。
“你都知道了?”江妙终于开口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宋煜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却已经算是默认。江妙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涌上心头,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所遁形。
江妙的眼神躲闪不定,她不敢直视宋煜的眼睛。她感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热。
都知道了。却也没说什么,算不算默许她的所作所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
“那……她们呢?”
江妙忍不住开口。
那两个贵人也算臣子之女,而且被皇后折磨死算什么事儿。
肯定……救出来了吧。
江妙心底泛起失落。
“杀了。”
声音淡漠,宛若喝茶一样简单。
江妙愕然,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等等,他刚刚说了什么?
杀了?!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