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三个时辰的奔袭,我们到了肃川城外,从城外看去,这里明显是座古城。
按照福宁事先的情报,这里至少有一千的日军。吸取了上一次围歼那两千人的教训,这一次,我们对日军的战力更为谨慎地判断和准备,但是我们毕竟有八千骑兵,吃掉他们,应该没有问题,但是要干净,彻底,不能放走一个通风报信的。
与几个将军,副将商议过,部队分几路,散开包围肃川城。
放出去,几十个探子,去探知城内的情况。
需要夜攻吗?我心里暗暗思忖着,并且焦急地等待着探子们的回报。
“传令下去,所有将士抓紧时间,轮换着休息,吃一口东西。”我下达着命令,现在是难得的休息时间,必须保证将士们有最好的状态冲杀。
王二也给我取了吃食,我也不管是什么,便狼吞虎咽地吞了下去,眼睛则紧紧地盯着肃川城。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便有探子陆续回报了相关的信息。
肃川城虽然是古城,但是并不大,城墙也并没有大清的城池坚固和高大,相反,这座朝鲜古城的城墙比较低矮,并且本身便已有了多处残破。
驻防的日军,除有部分的士兵驻守城池,剩余大部分则龟缩在城南。看来深处后方的这股日军,已经觉得自己十分安全,并无战事威胁。
了解完情况,已经是申时,我决定,还是等酉时,天黑下来,隐蔽我们的行踪,接近到足够近了再发起冲锋。
等待天黑的时候,各路将军也纷纷领了自己的任务。我则要亲自到城南,这一千余日军,我们和上次一样,一个也不想放过。
“传下去,杀一个日军十两银子!按日军的帽子算。”我又给这群哀兵点了一把火。
八千对一千的冲击,马上就要开始,一切只等待着天黑。
被日军屠戮的死寂中,天色一如平常地黑了下来。数路人马悄无声息地向着肃川城围拢。包围圈越缩越小,世界还是安静的。
这群杀人恶魔,现在可能还在惬意地优哉游哉。可能现在,他们的心里还认为自己摊上了一个好差事,既不用去围攻平壤,也不用跨过鸭绿江进攻大清,而是被安排在这绝对的后方守城,这么一个荒凉小城,没看过地图的人,可能都不知道有的这么一个地方。这群杀人恶魔,一定是在庆幸着自己的幸运,却不知道正义的利刃,已经要给他们进行最终的审判。
总攻的命令是两声响箭,这两支响箭在这死寂的傍晚是那么的刺耳。千军万马在一瞬间全部启动,地动山摇般地围拢。
所有人的心跳仿若都连接在马蹄声中,不断加快,血液上涌,泵上来更多的肾上腺素。所有人都急不可耐地建功立业,所有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斩杀倭寇。
同时,这一千多日军的每人项上价值十两银子的人头,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这一战至少也有一大半人,也就是六千多人分不到那十两银子。
随着城池的临近,守城的日军开始噼里啪啦地放枪,可是相对于我们这般密集的冲锋队形,只是聊胜于无。我们已经将倭寇吓破了胆。
没有多少顾虑几队人马从城池地缺口便冲了进去,立时便于倭寇厮杀在一团。
我率领的一队是奔着城南去的,也就是敌人的主力。
本来其他将领也是争着去城南的,是不是想护我的驾不知道,但是城南的人头是真的多。而我是真的不放心,因为这一战,关乎后面的计划的推进,眼前最难啃的骨头便是这一块。我生怕出现什么纰漏,造成后续的全线被动,所以我坚持亲自披挂上阵,当然也有两位副将跟着我,帮我指挥着军队,也随时随地保护我的安全。
城南有一座角楼被充作防御工事,但是这个时间段,世界上还没有加特林,所以这个角楼充其量便是一个瞭望哨罢了。
今天此城的倭寇一个也别想逃,一定要尽数剿灭。若是打的快的话,今夜就奔去与肃川临近的安川,而那里只有五百日军,必然是一鼓作气,搂草打兔子一般顺道解决了。
我们没有为这座角楼费太多心思,只派了一小队兵去攻,若不是害怕有火光或烟柱可能引起远方敌人的注意,我们本来打算的是火攻,烧死这个角楼里的所有敌人。
角楼里的敌人居高临下,不停地对我们放枪,可是他们的枪击太过于稀疏。
我这一路的进攻部队总数在四千人,总也是当面之敌的四到五倍以上。要的就是这般摧枯拉朽的气势。
与我并肩着冲锋的这群将士们也明白自身责任重大。我则被他们在进攻之前就被要求着换上士兵衣服,以免遭到集火,我欣然应允。
这四千骑兵虽然是与我去击杀这里最大的一股敌人,但是由于我们人数众多,城南的敌人也不够我们分的,应该仍有一大半人得不到那十两银子的眷顾。
城南的倭寇兵营在听到异响之后,边沸腾了。他们现在正像是一头头待宰的猪,在发着绝望的嚎叫。然而没有怜悯之心的恶魔们啊,我们上午赶路的时候,还撞见被你们屠戮殆尽的村庄。
那个村庄离这里的倭寇如此的近,多半的可能便是这座城中的日军所为,这群无耻败类,我现在迫不及待地便想要对他们进行惩罚,罪恶必然要付出代价。
与城南的倭寇军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忽然,一发我没察觉到枪响的子弹命中了我,正正地打在了前胸,可能是打中了肺部。
我疼痛难忍,费力地抓着缰绳,马的速度却降了下来,两个游击参将被副将命令留下保护我。
应该是真的打到了肺部,我感觉到呼吸困难,每一下费力的喘息,都伴随着剧烈地疼痛,忽然,我猛地一阵子咳嗽,然后嗓口发甜,竟然猛地吐出一口血来,然后又是一口血。
我整个人都懵了,这是我第一次吐血,骑着的马不知不觉停下来了,我现在实在无力继续参加战斗了,尽管我十分想临阵指挥与冲杀,但是我现在只是感觉到一阵一阵的心悸。
我下意识地摸了下后背,还好是贯穿伤,子弹没有留在身体里。
两名游击参将掩护着我,到一处相对隐蔽处观战。
“皇上,您的伤势……”一个游击参将作势边想替我紧急治疗下,我挥了挥手拒绝了,因为我还有着大小还丹的药力维护着的身体,应该缓一缓,便能愈合伤口,只是现在浑身没有力气,每一次呼吸都仿佛是一道迈不过去的坎。嘴里还有血。
但是,我迅速着冷静着心神,我现在没有死,不受新的致命伤,便还能自己回复过来。现在我能做的,也是我最不想做的,便是等待,等待着伤口愈合,同时注视着进攻倭寇城南大营的我军战况。
虽然,偶有战士坠马,但凭借着高速度,骑兵还是大部分都冲击到了位置,枪战很快便变成了白刃战。我远远地便听见无数的哀嚎声与喊杀声。
我这是又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因着大小还丹有这再生造化的神力,才能化险为夷。
那些与命运搏杀的事,果然都是九死一生。
正在我万分疼痛的时候,忽然看见一队日军竟然突围了出来,也就二十人左右,都骑着马。也不知道这些马是不是从清军那里抢来的。
“你俩快去带人拦截那一队骑马奔逃的倭寇,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事关大局!”我命令道。
“可是……皇上……”两个游击参将不肯走。
“快去啊!朕没事!朕穿着这身衣服,也不会有倭寇把朕当回事的!快去!贻误了战机,朕严办你俩!”我呵斥道。
“微臣遵旨!”两位游击参将不得已领了旨意,呼唤着,各带了一队兵便追了出去。
我一个人躲在一颗大树掩映的残垣之中,手捂着胸口,等待着伤口愈合。
我心急如焚,想亲自去参战,可血还没止住,依然在向外涌,这回是怎么了,伤口愈合得这么慢。我心里充满着不解。
每一次呼吸,都能将我难受到翻白眼,我的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要经历一场大的磨难。
远处的清军与倭寇厮杀着,从场面上看,预先的计划应该还是有用的。唯一让人担心的便是逃走的那一小队倭寇。若被他们给跑了,可就麻烦了,将会造成全线的被动。
在敌人的腹地隐藏着的我们这支高机动部队也会暴露,先前的种种努力便都会白费,我们这支骑兵一定要继续隐藏在水面之下,阴影之下。
倭寇城南大营的战斗应该还算顺利,现在已经彻彻底底地围拢住了,先前还比较密集的倭寇还击声,正变得稀疏。
突然,一把利刃从我胸口刺了出来,还在关注着战事的我,一脸的惊恐。接着我便被挑下马来,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大脑一片空白,难道我要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