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舰用旗语召唤那两艘载有黄金的商船靠近。
到现在为止,知道这批黄金的也只有我们几个高层,连护卫们也不知道有黄金这回事。
阿尔伯特亲王,我,舰队副官在大批护卫的伴随下,登上了两艘商船中的一艘准备前往大沽口。旗舰在不远处跟随。现在舰队还没有解除战斗准备状态。所有人都是在战位附近就近吃一口餐食,利用着这难得的间隙,在战位附近休息。
现在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已然很好,这场战争的交换比总的来说很大,大英帝国与大清帝国总的来说战损都不是太大,这是相较于战果而言的。
所以现在大英帝国和大清帝国的军心都很稳,除了弹药的缺失这一个隐患都还好。
我已将计划都说与阿尔伯特亲王,他都是应允同意的。
两艘商船在大沽口靠岸,僧格林沁早已在船下等我们。
战场清扫得很快,需要带进京城的战利品都已经聚拢,敌人的尸体也陆续在远处集中。
僧格林沁早已安排一队亲信的蒙古族士兵候着,负责押运的马车也陆续准备停当。
那些装着黄金的箱子贴着我们上次检查时贴的封条,上着锁。阿尔伯特亲王将锁着黄金的钥匙串统统交给我,我在将这些钥匙都移交给了蒙古亲王僧格林沁。
僧格林沁转身用蒙古语高声对属下说:“这些是大清皇帝从英吉利购得的秘密武器,每一箱都有编号,任何人擅自开启,诛杀三族,小队连坐。若有缺失,全队连坐,诛杀三族。安全抵京,额外有赏!”
这些蒙古汉子齐声高喊:“得令!”
僧格林沁转身用蒙古语对我说:“真不同我走?皇帝现在……”他一言难尽。
“去吧!我相信你!”我说道。
“那话不宜迟,我一定尽速返回,给你们父子争一个相聚的机会!”僧格林沁说道。
连僧格林沁自己也参与到搬运,我也是,尽快全数地将所有封箱全部转移到了马车上。旋即,僧格林沁便押运着这些封箱与战利品以及可以证明敌人数量的作证物,带着半数的精锐骑兵护卫着,前往京城。
僧格林沁在队列中,仍数次回望我。很快,他便消失在前路上。队列也是,不多时,便失去了踪影。
海岸上的清军仍在清理着战场,尸体都被收拢,有不少兵士仍在挖着大坑,石灰和火油等也慢慢收集,聚拢到附近。
阿尔伯特亲王和我仍然伫立在岸边,望着这片刚刚经历了腥风血雨的海岸。
大坑终于挖好,许多士兵围拢过来做着准备工作,尸体被抛下,淋了火油,点燃了火,黑烟冲天。现场什么声音也没有,一片安静,也没人乱喊着什么。
他们在烧敌人和同伴的尸体时都是安静的,只不过到清军的遗体的时候,许多许多人都围拢了过来,总有战场的大半,我与阿尔伯特亲王交待了一句,便也讨了一匹马,骑上,飞奔过去。
清军的遗体,堆叠在一起,竟比我预想的多很多。围了太多的人,我便没有打扰他们,去凑到前排。在外围为他们默默地祈祷着家人平顺。
一名副将走来,我便询问道:“我方牺牲的将士,都已登记造册了吗?”
“禀六爷,已造册完毕!”副将答道。
“安排好兄弟们的酒食。”我掏出一叠银票给他,都是事先从富察.福宁那里要来的。
“另外,夜里,安排好岗哨,不得大意。”我补充道。
“属下遵命!”副将便起身告辞了。
我在那池火焰前伫立良久,直到燃尽。这些民族与国家的英雄,他们的今日的牺牲阻挡了多少同胞的生灵涂炭。将祸患挡在了家门和国门外,他们于国有丰功伟业!
我驱身又回到商船,与阿尔伯特亲王会合,一同再前往旗舰。
大英帝国方面也将海战中牺牲的水兵的遗体聚拢,在行过军礼后交与一艘商船,统一运到渤海以外的外海海葬。
刚登返旗舰的时候,天差不多就黑了,军舰上也换上了双岗,大部分兵士也返回内舱进餐,休息。
阿尔伯特亲王为我准备了丰盛的晚宴。
赵哥和雪桥依然重伤卧床,火狐陪我前去赴宴。云心则送晚餐去陪她哥福宁一起吃。福宁在目睹了今天白天发生的一切之后,也久久不能平静!
宴会并没有许多人参加,除了舰队副官外,剩下的只有大英帝国王室和侍从。
两个小王子坐在那里看着我,阿尔伯特亲王和我,分别在主宾位置。形同家庭晚宴一般。
菜肴一道一道端上来,阿尔伯特亲王致祝酒词:“敬伟大的胜利!”
“敬伟大的胜利!”众人齐声高喊!
我一饮而尽,阿尔伯特亲王也一饮而尽。
我又斟了一杯酒,举起,说出我的祝酒词:“敬大英帝国与大清帝国的兄弟情,大清帝国永远不会忘记大英帝国今天的帮助!”阿尔伯特亲王向我致意,又饮净了一杯。
我们便一起落座。
“说实话,我已经十分饿了,整整一天没吃东西了。”经过这一阵子的相处,我已与大英帝国王室熟络了许多。不用那么客套了已经。
“和您同样,我也是。”说着,阿尔伯特亲王也切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咀嚼。
“这道菜真好吃,是您的御用厨师做的吗?”我虽然很饿,但还是控制着自己的进餐速度,维持着表面上的进餐礼仪,不过话说回来,西餐的这种吃法属实不过瘾。
“是的,您能吃出来?”阿尔伯特亲王笑着说道。
“当然。这美味非比寻常。”我答道。
火狐也是尝过世界各地美味的,也对今晚的晚餐赞不绝口。
“您开始的时候,能想象到今天能取得这么大的胜利吗?”阿尔伯特亲王笑着问道。
“那肯定不能,说实话,今天凌晨的时候,我也忧虑的睡不着觉。”我笑着回答。
“哈哈,我倒是预料到了您的胜利!”阿尔伯特亲王笑着。
“哦,是吗?从何看出呢?”我问道。
“大西洋的那场海战,您就让我印象深刻!”阿尔伯特亲王用目光示意我以他的赞许。
“谢谢夸奖。”我笑着。
“您知道,大西洋海战以及今天的海战便已击沉了,这世界除大英帝国与大清帝国以外的其他国家小一半的军舰吗?”阿尔伯特亲王问道。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我笑着。
小爱德华王子也起身举杯,我们也随他起身,等待着他的祝酒词。
“敬伟大的胜利!”爱德华王子害羞地说道。
我们一起举杯道:“敬伟大的胜利!”
晚宴是欢快的,连阿尔伯特亲王也有几分醉意。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我第一次赴宴同阿尔伯特亲王他们会面时的情景,那时他还伪装成一名侍从,爱德华王子也没有露面,仍是小约翰.布朗的身份。只有那位小王子与查理.义律落座。那时,我的心绪是多么忐忑,那时的未来也远要比现在飘渺得多。
不禁让人感慨万千。
想到这里,又不知那位被我们留在了广州的查理.义律现在怎么样了,广州那批官员会不会为难他。
晚宴在欢快的气氛中结束了,与英国王室和舰队副官道别以后,我便带着火狐向回走。
僧格林沁的回信总归是要等到明天天亮以后了,虽说北京离这大沽口很近很近,但是,事情复杂,他们总要一夜的时间去思考,去商议。
在离这里不远的紫禁城,这必定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都由他们去吧,不管怎样的结果,都是明天的事了,今晚我可什么也不管了……
“火狐,你吃饱了吗?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呀?”我笑着问火狐。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饱?“火狐笑着说道。
”因为我也没吃饱呀!“我便拉着火狐去水兵舱室去找老陈,当然,我做了一点伪装,防止今天甲板上的一些华人水兵认出我来。
从甲板下到舱室,一路上,比我之前预想的要好一些。
我来这里,还有个目的,便是想看看负伤的兵士们,看看他们也能让我安心一些,看不到他们,我总是寝食难安。
比我预想好的是,负伤的兵员并不太多,应该是旗舰今天的战斗,毕竟躲掉了不少的炮击。这让我很开心。
向着老陈那儿去的时候,并没有许多兵士滞留,大部分早早吃完饭,便急急地去休息了。
老陈的档口只有他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我到的时候,他刚打发另一个人去休息。他总是这样,自己留到最好。
见附近没什么人,我便也卸掉了伪装,热情地打了招呼。
老陈见是我来,自是喜出望外,他引我们到一个好位置坐下,便要去给我们盛吃食。
“我们吃牛杂!”我在他背后喊着,他笑而不语。
很快,两碗牛肉便端了上来,只是在表面零散地放着几块牛杂。他这意思,分明是尝也尝到,吃要吃好。
“这位是你夫人吗?好俊的姑娘!”他笑着对我说。
火狐羞红了脸,我也没给他答复,笑着吃起来……幸福还是很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