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茶楼照常开张,老板称霜华病重,不宜上台说书,众人哀嚎不已,更有人送上鲜花水果上门慰问,都被老板挡了回。
经昨日一事,老板不再收留朝慕,是以,她便以客人的身份待在酒楼。
凤凰出门办事,就剩她一人。
即便孤身一人,也要坚守阵地。
今日茶楼客人少之又少,多半是霜华不出场的缘故。
老板刀子般的眼睨来,朝慕不瞧他。
突然,楼内飞来几只黑鸟,与楼里人来说见怪不怪,朝慕连忙捏法摒了气息,换了身衣裳。
那黑鸟正是帝狱的手下,鬼鸦。
所幸未被察觉,看那老板时,他正一脸冷漠仰望着,看的却不是她,而是那鬼鸦。
茶楼老板竟能认出鬼鸦来。看来他们的事还与地下那魔头有渊源。
鬼鸦盘旋片刻便离去了,那老板竟不再挤对她,一脸沉重进了里屋。
有内情。
朝慕看守一天,再没见茶楼老板出来过,想进去查探又怕被抓,枕在桌上很是无聊。
台下舞来舞去,也没人看,三楼就朝慕一妖,其他妖就没有了,二楼包间到是有少许人,一楼人倒是蛮多的。
老板仁慈,每日都会在一楼免费派发茶果吃食,来的乞丐贫民每日络绎不绝。
朝慕从兜里掏出碎银,撒向一楼,顿时楼下欢呼,叠成一绺绺抢着捡钱。
再施法与楼内,荧光洒落,楼里一神鸟凭空出现,振翅盘旋,拖着长长的七彩尾翼。
众人再度欢呼。
老板循声出来,认出是朝慕做都怪,又生生睨了她眼,钻进里屋。
看来未出变故。
徬晚时分,未有何动静,朝慕便出了茶楼,在外面闲逛。
天越来越黑,夜市上场。
要说这城内那是相当繁华,夜市更是人山人海,老少妇孺都出来了逛,稍一打听,原来今是花灯节。
花灯节,游园会,猜字谜,赏花灯。
路边一小摊寻位坐下,“老板,来碗馄饨。”
“好嘞!”客老板连忙搭了帕擦了桌子招呼,今儿喜庆,话语间都是笑眯眯的。
片刻,便端了碗馄饨来,色泽诱人。朝慕拿小勺舀着吃,口感鲜嫩多汁,煞是美味。
忽而,天上几道黑影盖下,原本偏黑的夜暗了不少,抬头去看,又是那鬼鸦,且数目庞大,如此大规模,看来今晚有事要发生。
街上道是奇观,都抬头去看。
朝慕砸吧砸吧嘴,把汤也喝了个精光。
“老板,再来一碗!”这馄饨着实好吃。
“老板,来碗馄饨。”一恐怖的,熟悉的,冷漠的声音混合响起。
僵!
不敢转身偏头,那身影却是自己坐到对面。
他瞧着朝慕,道,“好久不见!”
果然是他帝狱!!
害怕加仇恨,朝慕坐着一动未动,也不敢出声,瞪着双圆圆的眼瞧他。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他一脸似笑非笑,强大的气场让周围人都退避几里之外。
顿时街上空无一人,客老板抖擞着要跑,被他睨了回去,哆嗦着把馄饨做完。
“呵!岂止是惊讶?惊吓也有不少。”收回表情,朝慕冷声回他。
客老板刚做完馄饨,抖着腿端了过来,被帝狱睨了一眼,险些将汤洒出,哆哆嗦嗦退下,朝慕余光瞧见那客老板摊子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真是胆小之辈。
街上只剩他二人。
只见他揽了馄饨,客老板忘放小勺,抬眼瞧着朝慕碗里的小勺,夺了过来,吃起馄饨。
朝慕道,“你吃人间的食物也不怕再闹肚子?”
他道,“一次无妨。”
就这样静静瞧着他吃完馄饨,朝慕想着如何逃脱,可千万再不能被他掳了去。
似是吃得不尽兴,帝狱揽了朝慕的那碗馄饨,又吃起来,这哪是一次无妨?
她劝道,“少吃点。”
他愣,这才放下小勺抬眼回她,“暮督主眼光不错,寻来的人间吃食味道甚美。”
朝慕,“我随意逛的。”
他愣,她摆明了避着他,神色不由沉了沉,“可愿随我回去?”
朝慕亦是沉了神色,回他,“你还要我再死一次吗?”
上次跳忘川是她侥幸,下次必定不会这么好运。
他半响未答话,再答时,已是勾起了朝慕的兴趣,“我知晓有那凤凰,我暂时还无法动你,可今日曼陀也被我带了来,你可想见见她?”
“她在哪?”果真是掐了她的软肋。
他却是转移话题,摆了衣袖,道,“今日花灯佳节,你陪我逛逛人间习俗,赏那游园,若是本王尽兴,便放了曼陀。”
听起来倒是一笔好买卖。
便应了他。
只见他变作人间男子模样,向游园会走去,朝慕留了记号,便一路尾随。
游园会在西湖长廊上举办,主要猜字谜,最高者可登那游船赏遍花灯。
谜灯挂在长廊上,廊下人群来来往往,有些拥挤。
朝慕好几次险些被挤出。
倒是那帝狱,变作凡人的模样,气场依旧强大,生人不敢靠近,以他周围呈圆,空无一人,朝慕被挤得不耐烦,只好低头尾随。
募地,他停止了脚步,朝慕冷不防撞上他后背。
揉鼻抬头望时,他正瞧着一字谜花灯。
只见伸出手,那花灯便轻轻盈盈落入。
客老板连忙上前呵斥,“这花灯是要猜对字谜才可取下,你怎的如此不讲理?”
被他睨了眼,客老板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