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慕找他对质,“你打的什么主意?”
他瞧着册子,似笑非笑,“什么什么主意,就是字面上那个意思。”
“你我不共戴天,如今你下婚书,不是打的歪念吗?”朝慕夺过他的册子,逼迫与她对视,如今她早已不畏。
帝狱也真的转身瞧她,竟没有动怒,还是那似笑非笑的模样,“你既然知道我打的歪念,那你来猜猜,我打的什么歪念?”
朝慕俯身瞧他,面无表情道,“你在利用我向天宫宣战!”
“答对了!”不但没有惊慌,帝狱笑意更甚,“还有呢?”
还有?他的目的不止这一个?朝慕问他,“还有什么?”
帝狱托腮,还是瞧着她,一脸的欠揍模样,“还有,你那心心念念的凤凰若是知道你要成婚了,不知是什么表情。”
朝慕愣。
“你怎么知道…”
他笑了笑,起身附上她的耳,道,“那日你醉酒后,嘴里可是一直念叨着他呢。”
如同一盆冷水浇下,将她淋了个透透测测。
完了,被他抓到软肋了。
看着朝慕失落无助的表情,帝狱心情大好。
回到房间后,朝慕便失了神,若是凤凰知晓她要成婚,会来吗?是会抢亲还是握手祝福?
等等,帝狱邀凤凰到地府做客,怎么可能?
【他打着成亲的幌子将凤凰引来,是为了杀他,除却心头大患。】
【于情于理,按照昔日的情分,凤凰都会走上一遭,不行,不能让他涉险。】
不管如何,她不能和帝狱成婚,那跟做他的傀儡有什么区别。
她要逃出去。
私下偷偷与曼陀说了她的想法,曼陀答应助她一起逃出去。
她觉着过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报答她了。
月黑风高,哦不,夜黑风高。两女子来到忘川河边,要想逃出去,必先过这奈何桥。现在他们疏于防范,正是她们逃跑的好时机。
孟婆做着工作,忙着问灵,朝慕偷偷在汤里加了沙子,孟婆发现不对劲,以为是大风刮来的,收拾着重新熬汤。趁这空隙,朝慕拉着曼陀挤入灵群中。
今日桥上的灵也众多,挤满了桥道,朝慕穿过他们很是费力。
在众灵眼里,这只是两个舍不得前世的小姑娘,出去了要么做野鬼,要么也是被黑白无常拘来,何必多此一举。
即使如此,朝慕还是紧紧握着曼陀的手,奋力往前。
突然,天上几只鬼鸦盘旋,久久未散,遭了,被发现了。
朝慕只能加紧速度。
鬼鸦越来越多,但桥上灵魂拥挤,稍稍不注意就可酿成大祸,量它们也不敢冲下来乱了秩序。
天上鬼鸦成群,黑压压的一片,特别是朝慕上方最为密集。
穿梭灵群时有时候不小心被挤到外沿,险些被鬼鸦叼住。 朝慕大喊,“好歹我们共同相处过,你们就不能念及情分放我们一马吗?”
鬼鸦愣,它们知道,眼下这个女子很特殊,虽逼他们穿草裙,跳奇怪的舞,但相处得还算愉快,甚至说能让地府气氛升温的,她是史前第一人。可是,阎君下达的命令,不能让她逃出去,它们不得不从。
鬼鸦少有俯冲,朝慕以为感情牌奏效了,悬着的心落了一半。
好不容易走到尽头,地势开阔起来,鬼鸦也没有要攻击的意思,朝慕擦了把汗,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怔!
她前方,前方…原来帝狱早已恭候多时。
怪不得不见鬼鸦抓她们。
朝慕心里一阵冷笑,真是高估了自己,还以为能逃出去。
他上前,面无表情道,“怎么,看到我在这,很失望吗?”
朝慕面无表情答他,“阎君大驾光临,我怎敢失望?”
他笑,道,“那么,我的夫人,请回吧!”
朝慕睨他一眼,“收起你那恶心的称呼,我不是你的夫人。”
他却笑得更甚,“现在不是,以后便是了。”
之后,她再次被软禁,帝狱将曼陀与她分开,门口那两侍卫重新上岗。
只见他两摇摇头,竟是替朝慕感到不值,“你说你,当阎君的夫人有什么不好?吃香的喝辣的,换作别人,巴不得呢。”
朝慕苦笑,只回了句,“你们不懂!”
师傅大仇未报,她被拘禁,眼下要与仇人结亲,可笑至极。
帝狱断了她的吃食。起初,两侍卫很好心,偷偷给她藏了吃的,后被地狱发现重惩,便再有没有人给她送了。
她提着茶壶使劲抡了抡,竟是滴水未有。吞了口沫子,朝慕这才想起储物兜,连忙拿出翻了翻,是山里时偷偷藏的小鱼干。莫名地,就又想起了凤凰,捻起小鱼干,放进嘴里,一行热泪流下,舍不得再吃,剩下的就又放进储物兜里。
晚上,她半睡半醒着,梦到了一大推好吃的,张口一咬。
“啊!”一熟悉的声音将她惊醒。
朝慕连忙褥了被子坐起,只见帝狱坐在床沿上捂着流血的手, 一脸痛苦。想来是被她做梦咬到了,她暗暗道了句,“活该!”
面上却是装作惊讶,“你在这里干什么?”
他起身,瞧着桌上的东西,“怕你饿死,特地来看看。”
顺着他目光望去,桌上一大堆吃食。
呵呵,先饿得她两眼发黑,再撑死她,真是腹黑。
不过,朝慕到也坦然接受,因为她是真的饿。
帝狱瞧着她大快朵颐的模样,便没有打扰,很是温柔地出门将房门关上然后走掉了。
大战一刻钟,朝慕摸着滑溜溜的肚子,打了个嗝,真的好饱。
那斯真想撑死她。
在屋内来来回回走了好几转,稍微消化些便上床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