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哲他们那伙人校长都管不住,他们想去哪儿去哪儿,这白稚囡一说她是住校生不能出去时,林哲还有些愣。
他们从没遵守过纪律,早就忘了住校生不能出去这码事。
这样想想,茜儿姐也是住校的。
下午的最后一场考试结束。
谢茜儿和宫酒在班里化好妆,她们先走一步,还把林哲威胁了一番,让他好好护着白稚囡。
林哲懒懒的答应了,他让白稚囡先在班里,自己去陈如意的办公室要假条。
少年顶着陈如意对他做的一系列思想教育和喷出来的唾沫星子,一脸无所谓的从他桌上抽走一张签过字的假条。
林哲抬手掏掏耳朵,他听多了陈如意这种让他好好学习的话,耳朵都起茧子了,他叹了口气说:“老陈你这就言重了啊。”
“我这不也是秉着关爱同学的理念,站在要跟白稚囡同学好好相处,处好关系的立场上,来要假条的嘛。”
“您不是一直想让我们几个跟同学们好好相处?我们现在正在好好相处啊,你看白稚囡才来几天,就已经跟我们玩的那么好。”
林哲动动眉,躲过了陈如意踢过来的一脚,陈如意用笔指着他,横眉竖眼道:“我告诉你,你们要是敢把白同学带坏,就给我等着吧!”
橘黄色的光散到少年身上,他嘴边噙着坏笑,点点头,“不带坏不带坏,怎么可能带坏呢。”
就算他想,那程渊也不让啊。
坐在座位上的白稚囡小脸冷清,她瞥了眼旁边的空位,她心里很乱,不知道该想什么,不知道要想什么。
这两天白稚囡的思绪一直被程渊影响,可明明他不在这,可明明她不爱他。
白稚囡徒然想起曾经程渊跟她说的话,他性淡又邪肆,趁着月光撩人,他看着为他穿上红裙的白稚囡,眼神因为她而变得重欲,他青涩的吻她,喉间滚动,语气极为温柔,“囡囡,我要你一辈子都困在有我的记忆里。”
白稚囡半阖眼睑,秀气的眉皱着,她还当时嗤之以鼻,信誓旦旦告诉他,不可能。
不可能个屁,现在只要程渊一出现,她就什么都想不了,不出现她也没法集中注意力。
程渊就像只深山的魂,他进去她的心里,久久不离开。
林哲动作散漫的回到班,他穿的衣服都是很宽松,一阵风吹来,衣服贴近他的胸膛。
他把假条递给她,吊儿郎当的问:“怎么谢我?”
白稚囡看了他一眼,眸光复杂,不是他让她去的吗,还求了她好长时间。
女孩不理他,拿笔写假条。
林哲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想不出来怎么谢她,他一屁股坐在谢茜儿座位上,“要不然这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不让你谢了。”
白稚囡挑眉,她抬眼看他,声音很轻:“你问。”
林哲舔舔唇,清了清嗓子又作罢,“哎没事,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林哲其实想问她跟程渊之前是不是在一起过,但他转头一想,他就算问,对现在来说也没什么意义。
昨儿林哲去程渊租的公寓找他,他在桌子上又看到之前程渊戴的项链,款式有些老,上面刻着一个人的名字,姓白。
林哲越看越熟悉,他看不懂剩下两个繁体字是什么,就在网上搜了下。
果然——稚囡。
白稚囡。
项链孤零零的躺在大理石的桌子上,承载着程渊无尽的念想和恨意,它记载了程渊那年的年少无知和春心萌动,同时也在无时不刻的折磨他提醒他。
林哲不知道这新转来的乖乖女和程渊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唯一知道的是前年程渊从B市回来后,那个滴酒不沾,气宇斯文的程渊彻底变了样子。
他唯一带回来的,只有那条项链。
可林哲实在想不通为什么程渊会跟看起来那么乖那么文静的白稚囡谈恋爱,他每次的女朋友都是大波浪类型的啊。
林哲吸吸鼻子,叹了口气,草了!不管他们。
他将停在学校停车场的川崎开出来,他贼爱惜这辆车!
林哲喜欢机车,可林父怎么也不愿意给他买,这车还是他十八岁生日,林父看他可怜随手赠的。
少年迎着一样的风,他将车停在校门口,扫了眼目光惊讶的白稚囡,笑着说:“怎么样,哲哥帅不帅?”
白稚囡没回答,她偏过头,夏风吹乱她的发。
女孩在心里悄悄说着,她也会开,开得还很溜呢。
她还带过程渊,他夸她很厉害呢。
白稚囡顿时一愣,随后皱眉,怎么又想到他了。
林哲让她坐到他后面,他不敢开太快,怕白稚囡不适应。
“小白,跟茜儿姐打个电话问她们到了没。”他朝后喊。
白稚囡答应着,她刚掏出手机,谢茜儿的电话就过来了。
她接通,只听见谢茜儿火急火燎的声音:“小白,到哪儿了?”
白稚囡:“路上。”
谢茜儿一愣,她被白稚囡的回答逗笑了:“我他妈问你哪条路。”
白稚囡握着电话的手微微收紧,她不知道是哪条路,就看看这附近最显眼的建筑物,又说:“世纪公园这边。”
那头传来宫酒的声音,她声音沙哑急切,对电话喊:“让林哲快点开,他妈的程渊疯了!”
白稚囡耳际除了飞逝而过的风,就是宫酒的声音。
她心头一窒,程渊怎么了?
就是在开车的林哲也听到了宫酒的声音,她很少大声说话,但一开口那绝对是一鸣惊人。
他边加着速,一边偏头对电话喊:“五分钟!”
还好他们要去的地方没有太多红绿灯,林哲速度越来越快,夹杂着热浪的风吹在白稚囡的露出来的脸上,很痒,很难受。
很长的路程被林哲硬生生的缩短,一开始想着考完试出来一起吃吃饭,可听宫酒的语气,看来又有傻.逼过来惹事了。
林哲把车开到郊外的一个火锅店,他们经常在这儿吃饭,不为别的,就是火锅店的老板是谢茜儿的哥。
林哲停下车,他脸色很不好。
谢茜儿和宫酒一直在门口等着,看到林哲来后,她们上前,精致的小脸上露着几分恐惧。
“怎么了?”林哲边走边问。
谢茜儿将白稚囡拉到自己的身边,声音颤巍:“不知道哪里来的龟儿子,一上来就泼了舒心一脸酒,程渊生气了,他把火锅端起来一下盖那人头上了,救护车刚走。”
林哲听着大概的经过,他听到舒心的名字后,脚步明显一愣,他转头看谢茜儿,有些惊讶:“舒心?她在这儿干嘛?程渊又为啥生气?他不是管闲事的人啊。”
宫酒翻了个白眼,接着说:“昨晚程渊喝醉了,半路上被舒心拦着表白,她喜欢他你又不是不知道,然后程渊不知道为什么就同意了。”
“她现在啊,摇身一变成我们大嫂喽。”宫酒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着。
反正也当不了多长时间,程渊玩腻了也就算了。
林哲闻声征愣,忽而转头去看白稚囡,只见她一脸平静如死水,似乎这件事对她造不成任何情绪上的变化。
他暗骂,随着宫酒走进火锅店。
店面很小,再加上现在还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店里除了靠窗那桌,就没再有客人了。
谢东刚把残局收拾好,他站在满身暴戾的程渊旁边,有些担心的说:“怎么那么混?要是出人命了怎么办?”
谢东又看了眼坐在程渊身边娇小可人的舒心,她身上还穿着程渊的外套,鬓角的发还湿着。
程渊手上转着打火机,他对谢东的话充耳不闻,浓密的眉皱着,嘴上叼着的烟一直没点。
谢东知道他说什么都没用,只是叹了口气,说:“再给你们上一锅。”
他正要转身走,就听到程渊暗哑的声音:“加辣。”
谢东一懵,“你不是不吃辣?”
程渊不再说话,他抬手将烟点燃,吸了口。
舒心抿了抿唇,如同三月樱花,她抬头看谢东,声音柔极了:“是我吃辣。”
谢东听后,他张张口,随后离开。
神了,程渊还懂迁就人呢?
此时,谢茜儿几人正好将要走到程渊那里,谢茜儿看了眼谢东,问:“哥,你干嘛去啊?不是一起吃吗?”
“我再做一锅。”谢东无奈开口,目光有些无奈,他瞟到谢茜儿旁边穿着校服的白稚囡,断眉微挑:“这小姑娘我没见过啊。”
宫酒见谢东一直看着白稚囡,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上前一把遮住青年的脸,很凶的说:“看什么?不许看!”
还穿着围裙的青年笑着把她的手拿下来,说:“我不是看着眼生吗,新朋友啊?”
白稚囡只看了谢东一眼就将视线移开了,她微微垂眉,粉唇扬起礼貌的笑,“你好,白稚囡。”
“白稚囡?哪个囡?”谢东疑惑。
女孩解释道:“是个方言,小孩的意思,囡囡。”
谢东恍然大悟,赞叹道:“很乖的名字,跟你很配。”
白稚囡扯了扯嘴角,心里暗暗反驳,她不乖。
宫酒不想让谢东跟白稚囡说话,她三两下推走谢东,说:“赶紧做你的锅底去吧,那么多话!”
几人来到程渊那桌,还好桌子够大,他们正好够坐。
林哲跟程渊坐,剩下的三个女孩坐在他们对面,白稚囡坐在中间。
“我迪哥呢?”林哲问。
谢茜儿耸耸肩,眼神时不时的飘向她对面的舒心,“跟去医院了,总得有个人付医药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