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沉浸美梦,有人一夜未眠。
程渊倚靠在巷子的墙壁,他身形修长,随手从兜里掏出电子烟放在唇边吸,修长的手指捏着电子烟,他微微用力,指尖泛白。
清冷的烟过肺,却不能让他平静。
口中吐出烟柱,即将散去的烟雾不同于他跌宕不羁的心情。
程渊抬手捂着用力跳着的心脏,他所有的心跳因为白稚囡而跳。
夜色渐浓,不再温柔。
冷漠的月光洒在巷子里,程渊深沉的轮廓在黑夜中有些模糊。
他抬头看了眼那个已经关上灯许久的窗户,心里一阵满足。
程渊就想离她近点,再近点。
他不想回家,他想白稚囡一打开窗就能看见他。
他好喜欢她,喜欢的快要死了。
最近程渊把所有有过关系的女生全部处理了,他原本一颗腐烂的内心又一次因为白稚囡而变得干净。
他满怀热忱,想给白稚囡全世界都给不了她的东西。
他逐渐沉溺,就算死也想死在白稚囡的怀里。
他渐趋偏执,又一次想把她揉刻在骨子里。
他学习温柔,要让白稚囡自己沉浸他的陷阱里。
白稚囡,她不会再从他手里逃走。
程渊不知道自己吸了多少烟,他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脑海里全是白稚囡那张甜美的口。
少年双腿直发麻,他跺了跺脚,这时的天已经蒙蒙灰。
他在思念她的过程里,在巷口等到了天亮。
程渊深吸了口气,一双狭长凤眼微微眯着,他动作干净且慵懒,勾动嘴角时溢出来的全是令人着迷的漫不经心的性感。
现在是早上七点,白稚囡该醒了。
程渊挑挑眉,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
电话通了,只响了一秒。
他听着电话里女孩软软糯糯的声音,心都快炸了。
“白稚囡,是我。”
“嗯,我知道,你是程渊。”
她还没睡醒,嗓音有说不出来的软,说话时带着撒娇的意味。
“想我没?”程渊笑。
“嗯…”白稚囡闭着眼睛呓语,实在让人听不出是真是假。
程渊“嗤”了声,“别睡了,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嗯…”她鼻音敷衍的应着他,下一秒又进入睡意。
程渊没挂,他安静的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女孩绵长均匀的呼吸声,他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眸此时有多温柔,那种将要溢出来的柔情快要把他淹没。
他对白稚囡没有任何抵抗力。
她就像唯一能困住程渊的枷锁,她不用去困他,他甘愿被她锁紧。
时间过了九点,程渊一直听着电话那头的动静。
女孩带着困意的轻叹,被子摩擦的“沙沙”声,还有白稚囡伸懒腰发出舒服的低.吟。
站在巷口的少年浅笑,他依旧没挂电话,微微仰首,目光柔情的望着那扇窗户。
不一会儿,窗帘被拉开,屋内穿着粉色睡衣的小姑娘睡眼惺忪,她头发凌乱,打着瞌睡。
阳光照在白稚囡身上时,程渊敢信,他看到了天使。
白稚囡一低头就望见偏过头看她的少年,她惊讶,粉嫩的小嘴微张。
程渊指了指他手里的电话,女孩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她连忙跑去床头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依旧是正在通话。
“喂,程渊。”
“嗯,小懒猪。”少年温柔的声音如同蛋糕上最甜的那一块奶油,温柔到白稚囡心里去了。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白稚囡接着电话走到窗户边,她看着那个伫立在巷口的少年,心头一窒。
“我昨天让你猜我在干什么,你现在猜到没?”程渊望着她。
女孩一愣,她张张口,不可思议道:“你不会一夜没走吧?”
“嗯,还不算太笨。”少年抿着唇浅浅笑着,“你要不要下来抱抱我?我站了一晚上累死了。”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白稚囡急切的声音,“要!你等我。”
程渊笑出声,“嗯,慢点。”
女孩挂了电话就跑了出去,睡衣的领口有些大,随着她的动作,女孩单薄的肩头时不时显在空气中。
熊贞然还没起,白稚囡轻手轻脚的打开家门跑出去。
程渊依旧是那副浅笑的模样,他看着小脸微微红的白稚囡朝他跑来,便伸出双臂。
“来,给哥哥抱抱。”
白稚囡扑到少年滚烫的怀中,“你傻不傻?为什么不回家?”
“不想走啊。”程渊抱紧她,想把她揉进骨子里,“想让你醒来之后就立马能看见我。”
女孩没说话,她咬着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白稚囡。”
“嗯?”
“你爱我爱得快死了。”
白稚囡靠在他的胸膛,耳畔全是程渊将要跳出来的心跳。
是他爱她爱得快死了吧…
“是是是,我爱你爱得快死了。”
“饿吗?我带你去吃饭。”程渊低头看她。
“我还没洗漱换衣服呢。”女孩伸出一只雪白的手拽了拽身上的睡衣。
少年笑容有些无奈,他抬手揉揉白稚囡的头,附身轻吻她的脸颊,“那你今天可以属于我吗?”
白稚囡顿了顿,一双清澈的眸看他:“可以。”
“好。”程渊说,“我在这儿等你,慢点。”
程渊曾以为等待是一件极为无趣的事,可此时的他唇边噙着浅笑,内心鄙视着曾经的自己。
这哪里无趣?等他的小心肝哪里无趣了?
……
回到房间里的小姑娘站在衣柜旁,她一手扶着腰,一手在衣柜里拔来拔去。
“穿什么啊?”白稚囡皱了皱眉头,她看着这些日常的衣服总觉得不满意。
明明之前也没觉得不好看啊。
女孩叹了叹气,找出了好久没穿过的湖蓝色长裙。
白稚囡皮肤白皙又嫩,长裙包裹住她姣好的身躯,女孩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她长发飘飘,不知道是挽起来还是散着。
突然,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程渊。
“喂,程渊。”
对方心情十分不错,语气中还带着笑意:“把头发扎起来吧,今天热,散着不舒服。”
镜子前的女孩一愣,她摸了摸已经扎好的马尾,“好。”
“收拾好了没?”他问。
“好了。”
“那出来吧?我想见你了。”
“好。”
白稚囡又一次出门,她打扮的那么好看,就连指尖都泛着好看的粉红。
她身上衣服的颜色跟程渊的是同一个色系,白稚囡走到少年面前,抬头看他时,耳廓微红,“好看吗?”
“好看。”程渊看她,没看她的衣服。
“我的囡囡最好看。”
两人拉着手走出巷口,程渊总看她都不好好走路。
“你能不能看路?”白稚囡斜着眼瞟他。
“你不是在看路嘛?那我看看我女朋友怎么了?”他此时理直气壮的样子跟他嚣张的模样简直一模一样。
“没怎么。”白稚囡知道说不过他,所以她选择闭嘴。
程渊揉了揉她的头,内心窃喜,“等会儿带你去见我朋友。”
“茜儿他们?”白稚囡问。
少年歪了歪头,“不止是他们。”
“嗯?”
“嗯什么,到了就知道了。”
程渊带她吃了早饭就把她带到了“星期八”,还不是晚上,“星期八”里面还放着温柔悦耳的协奏曲。
少年牵紧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往一处包厢走去。
包厢内的人不太多,除了学校里谢茜儿林哲他们几个,剩下的白稚囡没怎么见过。
他们见门开了,他们见白稚囡走进来了,他们朝着门口大声喊:“嫂子好!”
那么大阵仗吓了白稚囡一跳,她紧张的捏紧衣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少年。
程渊蹙眉:“敢吓到她,你们就等着死吧。”
“哎~渊哥那么护短,让我们怎么认识嫂子啊。”
少年听到林哲贱贱的声音,他笑着随手抄起一个玩偶砸他身上,“给老子滚,你们凭什么认识她。”
“是是是,老大认识就行,哎呦,我们不用认识。”
……
程渊拉着她的手坐在一张空着的沙发上,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一会儿问她热不热,一会儿问她冷不冷。
“啧啧啧,渊哥怎么比上次嫂子来的时候还粘人?”一酒红色寸头面色嫌恶。
“上次还不是嫂子呢,这次是。”谢茜儿的肩头碰了碰寸头,她挤眉弄眼的示意着他们现在的关系。
有几个姑娘走过来给白稚囡递烟敬酒都被程渊一个眼神给吓退。
“她是好学生,别没事找事。”程渊一手揽着白稚囡单薄的肩头,一边拿过女孩们递过来的烟酒,“想敬她的都过来找我,我替她喝。”
他这话一说出来,那些蠢蠢欲动怀着坏心思的青年们都过来了,他们一人一杯高浓度酒精,刺鼻又香的液体在酒杯里呈现着好看的光泽。
程渊拍拍她的头让她去找宫酒,他心情很好,来者不拒。
“上次灌渊哥没灌醉,这次咱们灌晕他!”
“哈哈哈老三你心思真坏,扭头看看咱嫂子,她都瞪你了!”…
程渊边喝着,边偏头去看跟宫酒谢茜儿一起坐的女孩。
昏暗的灯光打在她清秀的面上,她面露担心,又不敢过去阻止。
“哎呀,别担心他,他酒量好着呢。”宫酒拍拍她的肩示意安慰,她修长的脖颈间全是骇人又暧昧的红痕。
“你还管她呢?管好你自己吧!”谢茜儿白了她一眼,没好气的说。
宫酒不乐意了,她撇撇嘴看她:“咋了咋了,我咋了!”
“咋了?你咋了?你咋了不知道?”谢茜儿脸色气愤,一看到她脖子上的草莓就来气。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宫酒伸手摸了摸还有些痛的脖颈不再说话。
“小白,喝牛奶。”谢茜儿给她递了杯牛奶。
“谢谢。”白稚囡接过,她明显感觉宫酒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
直到宫酒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东哥”。
宫酒看后欢欢喜喜的接起,“喂,东哥。”
她应该是开了免提,所以对方的话,她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身子好点了吗?还痛吗?”他声音向来温柔,辨识度很高。
“嗯嗯,好点了。”宫酒没想到声音会那么大,她连忙关上免提,把手机靠在耳边。
“那就好。”谢东语气明显松了,“这几天好好休息,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就回去找你。”
“嗯嗯嗯!我等你。”宫酒笑着,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痴女。
旁边的谢茜儿见她这样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一边嫌恶一边模仿着宫酒甜蜜的样子,“嗯嗯嗯,我等你~呕!”
她这样子逗笑了白稚囡,而她也在他们的交谈中知道了些什么。
宫酒身上的红痕是谢东弄出来的…
白稚囡有些恍惚,但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这时,包厢里的门开了,走来的是穿着休闲装的宫迪和一个她没见过的女生。
那人气质太过高傲,微扬的下颌,高挑的眉眼。
她挽着宫迪,一副理所应当。
他们一来,包厢里的人全转过头去看。
“迪哥来啦。”
“熊小姐也来啦?”
那女生不屑于看包厢里的任何人,她环视一周,最后将视线放在宫迪身上,“这就是你的朋友们?”
她语气平淡,但不难从内听出不屑的语气。
“你说要来的,嫌闹的话可以走。”宫迪看都没看她一眼,他从进来包厢的那一刻,视线就算在谢茜儿身上。
“我可没说嫌闹,我也不会走。”熊姿惠高傲的瞥了眼坐在沙发上唯一的三个女生,又说:“省的什么歪瓜裂枣都往你身上靠,赶都赶不走。”
包厢很安静,所以她的话一出,每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他们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脸色冷漠的谢茜儿。
他们玩那么多年,是个有眼色的都能看出来宫迪和谢茜儿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
可那又怎么样,宫家和熊家本就有婚约,宫迪和熊姿惠又是从小一起长大,若不是熊姿惠出了国,宫迪也没机会认识谢茜儿。
空气死寂,程渊朝白稚囡招招手,他清了清嗓子,一手搂着坐过来的女孩,他余光瞟了眼骄矜的熊姿惠,嗤笑道:“刚回来就开始管男人,熊大小姐那么闲?”
熊姿惠扫视他,目光停到白稚囡脸上时一顿,随即眼神离开,“程渊,你的嘴巴还像以前一样不讨人喜欢。”
“我讨你喜欢干什么?我女朋友喜欢就成了。”程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手在白稚囡单薄的肩上拍着,像是在哄小孩子。
宫迪带她坐在沙发上,他灼热的目光从谢茜儿身上移开。
宫酒见熊姿惠坐在她对面,不禁一阵紧张。
要是按先后顺序来说的话…谢茜儿就是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