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却又消失不见。
我本以为是自己眼花，结果却柳郁禾竟然推开门进到店里来了。
我紧张地缩了一下手指，方真真的雪人不小心画歪了。
方真真微微皱眉：“向晚，认真一点嘛。”
她一抬头，就发现了柳郁禾正在和我对视。
“咦，柳小姐。”方真真见柳郁禾来了，马上找人招呼她。
柳郁禾的视线依旧没有离开我，“我想来一套跟洛小姐一样的雪人图案，也好应应景。”
方真真起身：“柳小姐先坐吧，我去给你叫人来。”
这工作台上只剩下我和柳郁禾两个人，她笑着打量着我。
“洛小姐，我们又相遇了。还真是有缘。”
柳郁禾伸出自己的手指，对着玻璃窗照了照。
“不过呢，你没有在医院里躺着，真是让我觉得有些失望。”
她轻声笑着道，那银铃般的声音落在我耳中，简直像是恐怖的童谣。
“是呢，今天这起车祸竟然是你做的？”
柳郁禾赶紧摆手：“不不，洛小姐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只是恰巧看到了，但真不是我的手笔。毕竟......”
她凑到我身边低声道：“我要是出手了，哪里能叫你好好地坐在这里谈笑风生呢？”
“你真的是疯了。”我站起身，不想跟着个疯子站在同一片屋檐之下。
“这么沉不住气？怎么跟我斗呢？”她坦然地坐着，对前来的工作人员温和地笑着。
方真真也回到了座位上，继续给我做剩下的几个指甲。
她好奇地看着我俩问道：“向晚，你和柳小姐认识吗？”
柳郁禾看了我一眼笑着道：“我和洛小姐可是有着过命的交情呢。你说是吧？”
“呵呵。”我干巴地笑了几声，没有反驳。
毕竟还是别让方真真知道我和柳郁禾之间的事情比较好。
等到我烘干之后，池澈和方真真的小男友来店里。
看到我，池澈高兴地上来喊我。
我假装不认识他，拎着包很快离开了方真真的美甲店。
一直走到马路边拦车，池澈还是追了上来。
“晚姐，你怎么不理我？”
我回头看了眼空旷的街道，除了厚厚的积雪之外没有什么人，心中松了一口气。
“抱歉，刚才情况有些特殊。”我对池澈道。
主要是不想让柳郁禾知道我和池澈的关系，我担心身边的人都会被柳郁禾利用。
池澈指着自己的车子道：“你去哪儿，我送你。现在下大雪，好些司机都不接单回家吃饺子去了。”
我点点头，没有拒绝。
毕竟经历过下午那件事情，我现在站在马路边，这腿都有点微微发颤。
生怕哪里又冲出来一辆车子来撞我。
坐在池澈的车子里，暖气和某种神奇的安全感，终于让我有所松懈下来。
每次碰到柳郁禾，总会让我紧张地神经紧绷。
“晚姐，你回酒店吗？后天就是年三十了，你要不要去我家吃年夜饭？”
我思索了好一会儿，对池澈道：“你送我去之前的住处吧。”
池澈不理解：“晚姐，霍斯年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回去？”
“有些事情很复杂，不是你一个孩子能理解的。”
我故意用轻松地口吻说道。
“刚才店里那个女人，就是上次跟在霍斯年身边的那个吧？她来这里做什么？”
池澈一眼便认出了柳郁禾，毕竟跟在霍斯年的身边，不让人多看两眼都难。
我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说。
池澈将车子停在路边，看向我：“晚姐，之前我一直将这件事情藏在心里，是因为我不想给你造成任何的困扰。但现在我必须说。”
我阻止道：“你说了才是给我造成困扰，还是不要说吧。”
最近的事情已经足够让我乱了，再来一点点的事情我都担心自己会承受不住。
“晚姐，我一直在公司好好做事，为了能通过转正考核拼命努力。为的就是能留在你身边为你好好做事。”
“你别说了......”
“不，我要说。上次你能找我帮忙，我真的特别高兴，特别是我知道你和霍斯年分居后，你真的不知道我觉得人生突然就有了无限地意义。
只要你们领完离婚证，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追求你了。”
池澈说的语无伦次，但听得出来字字真心。
我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砰”地一声炸开来，惊得我整个脑子在发懵。
“你疯了，我是结过婚的人，我们不合适......”
“你和霍斯年才是不合适的人，没关系，我可以等你。”
池澈说得十分认真，似乎笃定了我和霍斯年一定就会离婚。
“抱歉，池澈。今天这话我就当做没有听到过。如果我们不能回到从前那种关系，以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我说完便想下车，却发现池澈将车门上了锁。
“对不起晚姐，我不想破坏我们之间的这层关系。我像是想告诉你，无论如何都有人爱你。你值得被爱。”
池澈靠在椅背上，发梢处还染着雪花融化的水珠，眼眸清澈明亮。
这样美好单纯的少年，就算是触碰一下都会觉得是一种亵渎。
“谢谢，但你值得更好的人。”我婉言拒绝了他的心意。
“不，晚姐就因为你太好了。所以我才一直不敢跟你说这些。我配不上你，我有自知之明。但是我会努力，我的心绝对忠于你。”
他黑眸定定地看着我，额前凌乱地发丝显出几分不羁，声音里带着无比的坚定。
“好吧，我承认在初雪这一天告白的确很美好，很让人印象深刻。”
我笑着道，试图打破这份奇怪的气氛。
“你能先送我回去吗？我真的有事情要办，至于你的这份心意，无论如何都得等我离婚以后，再说。”
“好，我会等。”池澈重新发动车子，缓缓向前驶去。
......
我的本意，根本不是叫他等我啊......
而且，霍斯年死死缠着，谁知道我到底什么时候能领离婚证呢。
我垮着脸看向窗外，感觉自己是个欺骗小孩感情的坏女人。
我下车后，池澈在别墅外待了很久才离开。
霍斯年自然是看见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他坐在落地窗前，喝着热茶，神情阴鸷望着窗外的车子。
别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惹得我脱掉了外套。
客厅里洋溢着果茶的清香，坐在霍斯年那个位置看雪景是再好不过的。
他看到我，向我招手：“过来喝茶。”
我本以为他会因为池澈送我回来而发脾气，但破天荒的是，他没有。
“不喝了。”我径直离开，因为真的没有心情喝茶。
霍斯年幽幽道：“今天初雪，你不应该见其他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