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分紧急之时,一辆黑色的车子从中间横着驶出来,撞向那辆车子的车头。
两辆车的速度都十分的快,在“砰”声巨响之后,两辆车都翻了过去。
我的心慌了很久,才慢慢地缓和回来。
这才发现那辆半路绕出来的车子,竟然是霍斯年那辆大劳。
车子整个翻身,他被困在驾驶座里,卡着出不来。
隔着绿化带,我看着他淌着血的额头,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下来。
我一边狂奔过去,一边大声求救:“有没有人,帮帮忙。救命......”
可街道上的行人似乎害怕车子会爆炸,都不敢靠近。
我用力去推车子,去开车门,却怎么都使不出力气。
“霍斯年你醒醒,你不许死。”
“你快出来,你快点。”我哭着,去拉他。
霍斯年的头动了动,他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我:“你快走。”
“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报警,我叫120,你再坚持一下。”
我哆哆嗦嗦地拿着手机去拨打求救电话,但电话被占线,始终打不通。
车子后尾箱浓烈的汽油味开始越发地浓重。
霍斯年不断的让我离开:“快走,很有可能会爆炸,你走得远远的。”
“我不要,你要是这样死了,我会一生难安。倒不如一起炸死算了。”
我哭着摇头,怎么说也要等着救援到来。
霍斯年伸出那只带着血的手臂,抚向我的脸:“老子命大,不会死在这的。你欠我的那些都还没还,我怎么会让你做寡妇。”
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开玩笑。
纷纷扬扬地雪,下得更大了,落在我和他紧紧相握的手上。
一触即,便化成了水。
就像我和他的命运,那点爱在一起就会生成恨。
过了许久,终于有好心人来一起将车子翻了过来,同时120的警笛声在慢慢的靠近。
霍斯年被救护车送回了医院,我同他一起上车,看着他戴着氧气面罩的样子,觉得有些心酸。
为什么总要在我下决心要离开他的时候,命运就会再次将我和他又扭在一起?
所幸车子的安全系数很高,他就受了一些皮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而那个车子的司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车门都被撞掉了,他直接陷入昏迷被送进急救室抢救。
男人的体内测查出有酒精成分,警方初步判定他是酒后驾车,加上雪天路面滑才导致了这场车祸。
但我和霍斯年都不这样认为,毕竟这车一开始的目的似乎就是我。
撞击地方向也是直勾勾冲着我而来。
“我会让小陈安排人去调查这件事。”
霍斯年试图让我安心,可我却无法安心,我忍不住问道:“如果是她,你也会跟以前一样隐瞒一切,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我的问题,让霍斯年无法做出回答。
他只说:“不会的,阿阮不是那样的人,她会一些小伎俩但是绝对不会害人。”
我忍不住笑着摇头:“你们已经分隔了十年,你能确定她还是当初那个她吗?”
他不语,没有与我争辩,也没有因为我的质疑而大发雷霆。
他看起来有些疲惫。
算了,看在二十四小时内他接连为我受伤的份上,我暂时不与他计较。
至于他的阿阮,终有一天他会看清。
护士剪开了霍斯年背后的衣服,那是他昨晚为我所受的伤。
此刻竟已经血肉模糊,因为天气极冷,伤口的血肉甚至和他的衣服粘连在一起。
我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想起陆存将他摁在墙上时,他隐忍的神情。
估计在那个时候,伤口就已经崩裂了,可他却什么也没有说。
此刻,歉意油然而生,我竟然觉得道歉的人应该是我。
我看着护士和医生一点点给他清理伤口,他的额头,手背,都有好几道深深浅浅的划伤。
所幸是冬天,衣服穿的厚,其他地方没有什么伤口。
“这下,你总不会还要跟我说你要去酒店不回家吧?”
霍斯年面带一抹骄傲的神色,似乎笃定了这次我不会再拒绝他。
我轻咳了一声,深吸一口气。
“我可以先送你回去,但是我约了方真真一会儿还得出去。”
真的不想回去,却又难以拒绝,只能无中生友。
霍斯年没有拒绝,“只要你能回来就行,我这只胳膊没法转动需要人照顾。”
他又迟疑道:“你若是不回来,我就叫人守在方真真的店门口,让她没办法做生意。”
他唇角还沁着血,可嘴角却含笑,笑得那般阴鸷,让人无可奈何。
我动了动嘴皮,为自己刚才想道歉的蠢样而气恼。
霍斯年这个人,从来都不需要人的怜悯和同情。
将他送回别墅安顿好后,我打车去找方真真,主要是来充卡的。
上回她开业我没来,也没有给她充五万的卡,总不能欠到过年后吧。
可她却像是将这件事忘了一样,只招呼着我,亲自给我做指甲。
“你说你吧,一天天的,忙些什么也不知道。”
她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在我的指甲上描绘一只雪人的图案。
“最近生意怎么样?”我抿了一口热茶,问道。
方真真地高兴的说道:“年边了,做指甲的人可多了。我现在的收入可以原先上班的好几倍呢。”
她骄傲的跟我炫耀着,“当然跟你是没法比啦,但是我也挺知足的。”
我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跟以前变化很大,大的我都快要不认识她了。
印着雪花的玻璃墙上贴着一张收款码,我扫了一下直接转了二十万块钱过去。
“支付宝到账二十万元。”
惊得方真真猛然抬起头:“洛向晚,你疯了。我下午跟你开玩笑的,谁要你钱了。”
她说着便要去掏手机,将钱还给我。
我按住她的手,阻止道:“之前答应你出国去旅游的,一直没去成。这钱只当是给你和小男友的度假经费,安心收着吧。”
方真真感动地热泪盈眶:“向晚,你真好,一会儿我帮你脚指甲也画几个图案。”
我缩着脚拒绝,心里却觉得很快乐。
她又道:“这钱我给你留着吧,等你哪天要是破产了我再还给你。啊呸呸呸呸......”
她一面说着,一面又打消自己说的话。
我笑着表示自己不信这些。
至少这一刻,我已经全然打消了对方真真的怀疑,她虽然有很多缺点,但却不是一个坏人。
余光瞟到玻璃窗外,我耳朵笑意渐渐小三。
看到柳郁禾那张熟悉又狰狞地脸出现在那。
惨白着,阴恻恻地笑,似乎在问我,你还有心情在这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