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
一所新建的别院,地处山脚下。
院后的高山上,一条细小的瀑布如同小白龙从山上落下。
瀑布下面一方小潭,潭水潺潺流出,流入那小院之中。
在院中刚刚开挖出的湖里停驻之后,又从地下管道排到别院外面的水渠。
这院中的湖水,便成了一湾活水,湖中间的假山,怪石嶙峋别有一番情趣。
假山下面,条条小鱼追逐嬉戏,丝毫体会不到人间疾苦。
这庄园并不太大,占地只有两三亩。
却装饰得十分精致,青瓦白墙红木柱,雕梁画栋宣纸窗。
玉露此时的身价,已经少说也有个几百万两,当然也不会再住在宫门口的谢玉斋。
主要是宫门口,人多眼杂。
所以,不久前刚刚建了这样一座庄园。
只为了这个地方比较幽静,平常也没有人来。
不过,这房子里倒也没有特别多的东西,玉露平常也不住在这里。
这地方,只是她和刘协短暂相会的地方罢了。
选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距离京城很近,刘协随时就可以来。
此时,两个人正在坐在那水湖边的小亭子里。
庄园里也没有一个下人,玉露亲自跪坐在刘协身边,递上一杯亲手熬制的莲子羹。
“这次事情还算顺利吧?”
刘协也是难得偷得几日清闲,才到这里来散散心。
其实玉露早就回来了,只是刘协这一阵,一直在忙大学和虎狼骑的事情,所以到今天才来。
“君上安排得那么仔细,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办得滴水不漏。”
玉露端起从西域买来的碧玉小碗,舀了半勺羹先吹了吹,递到刘协嘴边。
“若非你冰雪聪明,这件事不会办的这么顺利,还是你的功劳。”刘协笑了笑,接过羹碗,“我自己来。”
“就让奴家伺候皇上吧!”玉露笑着躲开,再次递了上来。
刘协感觉自己跟个瘫在床上的残疾人一样,还真不太习惯被别人这么伺候。
但是,美人就不一样了,美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便乖乖地张开嘴。
“公孙瓒看那道密旨了?”刘协的手,放在最想放的地方暖着手问道。
“我们一走他就看了,当时就率军南下了!”
刘协另外一只手,也贴了上去。
冰冷的手冻得玉露一哆嗦,手里的碗也掉到了地上,莲子羹洒了一地。
“这里冷,君上还是去屋里坐吧。”
“也好!”刘协收回手,伸到玉露腰后将她横着抱了起来,向屋里走去。
“君上,那密旨上,到底写的什么啊?”
玉露的头,贴在刘协的胸口,隔着厚厚的皮衣,都能感觉到心脏有力的跳动。
这个问题一问,她明显感觉到,刘协的心跳一滞。
连忙说道:“如果事关朝廷之事,君上不想说就不说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进了里屋。
屋里生着炉子,比外面要暖和多了,刚才两个人肯定是脑子都进水了,才会在那亭子里看了半天鱼。
刘协把玉露放在床边,自己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这件事,到时候还得交给你去办,这次的马都卖给曹**?”
玉露点了点头,等着刘协继续说下去。
“现在不着急,等公孙瓒站稳脚跟,确定对汉室忠心之后再说也不迟。”
刘协搓了搓手,放在炉子上烤着手继续说道。
“不过,你可以先准备着招点人手了,我给公孙瓒那密旨上,让他无论如何要占据燕山!”
玉露有点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燕山虽然是一个必争之地,但是也绝对谈不上至关重要。
“因为,那里有煤!”
刘协并没有让玉露疑惑多一会儿,直接解释道。
“煤?是什么东西?”
玉露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学习,怎么向刘协靠近,每次都能在刘协身上发现自己不知道的新东西。
心中对刘协的崇拜之情,便更上一层楼。
“额……”刘协一想,这会儿好像还真没这个词。
“就是一种可以燃烧的石头,一般在地下,只有豫章和燕山在贴近地面的地方。”
玉露点了点头:“豫章如今有袁术,所以陛下便让公孙瓒先占燕山。”
“只是,这煤很重要么?”
“很重要!”刘协用力的点了点头。
煤炭当然很重要,作为两千年后主要的能源供应,能不重要么。
无论是冶铁、炼钢还是蒸汽机,少了煤肯定行不通。
要靠烧木炭,那只怕很快全国就秃了。
刘协可不想做造成沙漠化的罪人。
玉露凝眉沉思了片刻,突然眼睛一亮。
“那,陛下封翼德为搬山将军,又让荀彧去要丹阳,莫非丹阳也有煤?”
刘协笑着摇了摇头。
“不,那里有比煤更好的东西。”
“那里有铁!”
丹阳镇,隶属荆州,在千年以后,那里的名字叫马鞍山。
马鞍山的浅表铁矿,足以供应这个时代铁的需求。
正是因为有这个底气在,所以刘协当时才觉得刘表区区万斤精铁,实在是没有诚意。
没想到玉露摇了摇头。
“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呢,全国现在有四五十座铁矿呢。”
铁,在当时那是战略资源,所以都在朝廷手中。
只不过现在,大部分的都在各个诸侯之手,不过基本上产量很低,而且都在长江以北。
所以北方的诸侯,实力都比较强悍一些。
毕竟,科技就是力量么!
刘协不可置否地笑了笑:“那些小矿,年产不足万斤,根本不值一提。”
“而且以木炭冶铁,无论是铁的质量,还是产量都太差了……”
玉露又听刘协嘴里冒出来一堆新词,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一听就比较高深。
不过无论什么意思,铁这种东西,都不是她一个商人能插手的。
索性连问也没有问的必要。
“等君上采出铁来,那刘景升还不得气死?”
“你也太低估景升了!”刘协心想,这家伙还有多活了好几年呢。
“当时,我把你弄来,那王允不也没气死!”
“讨厌,干什么又扯到我身上?”
“我想到你身上,就到你身上了啊……”
“啊……冷!”
春宵暖帐入云间,双掌推开白玉山。
轻吹萧笛荡丝柳,春风不泄下元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