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翳?!——”王隶震惊诧异。
姓黑翳,那可不就是黑翳大陆的主子么?那眼前这大哥不就是……
“我们家族的故事,想必小兄弟你早便知晓了。”鸿笑道。
“我们早已不是这片大陆的主子了,所以这姓,你叫与不叫,无所谓。”
王隶却是还没回过神来。
难怪这大哥穿着是这么金贵,原来是黑翳家族的后裔。
而年纪轻轻武功非凡,也是黑翳家族的缘故。
黑翳家族代代出英才,在壬子龙出现前常年连占《贯日榜》魁首,令民众心服口服,统治着这片王朝和大陆。
不过,那尽是七年前之事了。
“大哥所说可为真?——”王隶竟有些不相信。
“是真是假,又有何妨?——”鸿笑道,“现在黑翳这二字,还能代表得什么?”
“这……”王隶不由无言。
的确,壬子龙一事出后。整个大陆由龙府卫、剑林宗与游鳞宗共同执掌,与其说是黑翳大陆,不如说叫龙府大陆吧?
现在,龙府卫充当了以前的黑翳官府了。
“我方才听小兄弟说,穿行陷城是为家族之事而去,敢问小兄弟又是哪个家族?——”鸿问道,“小兄弟姓王,是哪里的王家?”
“小弟为白蟒山脉王家人。”王隶丝毫不遮掩、直接告诉鸿。
“白蟒山脉王家?……白蟒山脉在清州,可是极大一片地方,可……我少时遍览黑翳王朝大陆全图,从不记得在那有一王氏家族。”鸿摇头道。
“我家族可比不上大哥的黑翳家族,哪能有名记载呢。”王隶苦笑。
看来这位“黑翳”,并不懂得四十六年前王家被灭之事。
“好吧……”
鸿摇了摇头,“小兄弟半夜到了这陷城,想必是要在此借宿吧?那不如大哥出钱,再请你住一回客栈吧?其实大哥我,对小兄弟还挺感兴趣的。”
“啊?……”王隶惊讶,“这怎好意思…”
“哈!这有何不好意思?”鸿笑道,“这片大陆之所以叫黑翳大陆,便是因为黑翳,守护着这片大陆。而为何家族最强的才能当黑翳呢?——那便是因为,强者的职责,就是守护弱者。若不能守护,你有什么理由,让你的民众去信服呢?”
这句话,却是引起王隶深思。
强者的职责,就是守护弱者。若不能守护,你有什么理由让民众去信服?
就如同黑翳白翳在壬子龙走后回朝执政,却被逼迫下台离开,因为他们没有足以让民众们信服、足以守护民众们的实力。
方丈作为少林寺的最强者,毅然决然使出浑身解数御敌。
在封月山面对召炎这样的强敌,西门师父挺身而出,守护麾下六名弟子。
伏羲作为蛇人族最后的强者,处处为自己好,甚至还要传授自己武功。
强者的职责,就是守护弱者。
这句话是否说的在理呢?
“好吧,承蒙大哥如此热情,小弟也不好拒绝了。”王隶微笑作揖道。
“好~”鸿面露微笑。
紧随鸿其后的那另一骑白马人,则是全程一言不发,仅仅跟着二人。
………………
片刻后,鸿便骑着马带王隶来到了陷城的客栈。
在陷城客栈底下的马棚里,鸿和青年人安置好了他们的名贵白马。便来到大厅,尽管店已经打烊了,鸿还是随便出了一笔钱,硬是直接出手阔绰要了三间上房。
这些过程,王隶一直看在眼里。
“也难怪他是黑翳,手上可真有些钱财。”王隶心底赞叹道。
在房间安置好了行李后,鸿便邀王隶到楼下大厅里。摆起一桌,吩咐守夜的小二做了一些饭菜,上几壶小酒。直接三人坐在一起,交谈聊天起来。
王隶不喝酒,遂在黑翳鸿的面前只得以茶代酒。
二人推杯换盏,聊了许久。
“我看这陷城最大的怕是也只有这一间了。”鸿摇头道,“京城里的客栈,多半都比这个大。也米办法了,这是小城,今晚就勉强住这儿吧。”
“此地莫非没有洛家商行?——”王隶疑惑。
“有又如何,住客栈吧。商行毕竟是给顾客住的,我们这儿住客栈就好,客栈还有马厩。”鸿说道。
“嗯,说的也是。”王隶点头笑道。
“其实……小兄弟,我方才不该说那些那番话的。”鸿微笑道,“我还不知你的年纪,也不清楚你的实力。就以大哥自诩,还称之强者。这么做可谓是狂妄自大了。”
“不会。看大哥这样貌,想必定是长我一辈的。”王隶恭敬道。
“我今年十五。”鸿饮下一口酒,“你呢,小兄弟?”
“正巧,小弟年方十四。”王隶拱手,“还是得以大哥相称。”
“啊,好吧!这也挺巧的……”鸿大笑,“那么小兄弟实力如何呢?我自大老远处见了小兄弟,直到现在前后打量过了一番,小兄弟……定是不简单。我这才邀你共话的。”
“鸿大哥何出此言?”王隶疑惑。
“首先,我大老远便见你了。孤身一人站在城下,与那小兵对峙。”鸿开始分析,“你背上这石头棍子,我从你系着它的麻布带子、和你衣肩上的勒痕、以及你放在房间墙壁里发出的声响,都能大约推测出这棍子至少有一百来斤。”
“鸿大哥当真聪慧,这都能看出。”王隶惊讶笑道。
“这有何难?——”鸿笑道。
“而这陷城四周荒无人烟,数十里之内不见郡落村庄。而你出现在城门之下时,是徒步的。就说明你至少背着这一百斤的大石棍,行走了数十乃至上百里。我说的没错吧?能背着百斤大石棍走上百里的少年,说给谁听,谁都不会相信是一般的少年。”鸿继续推测道,“你腰间带着飞刀囊,系着刀鞘,那么显然,这两套兵器功夫你都至少会一些。而你额头上的黑斑则看出,你以前是万佛宗弟子,所以你的空手功夫也当不凡。”
王隶一听,想起幼时所留的六个戒疤今还未消。不由一笑,这竟让鸿大哥给看出来了。
“鸿大哥可真厉害,连这都让大哥看出来了。”王隶拱手一笑,“不过我并非万佛宗弟子,我住江州燕峦山,自然拜的的是江州燕峦山的少林寺。”
“哦……那也对。”鸿点了点头。
“该鸿大哥说说自己的事了吧?小弟的事,都被摸得这么清楚了。”王隶微微一笑。
“哈哈哈,可以。”
鸿饮下一口酒,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四百多年前,我家族的先祖,统领各方人马四处征伐杀戮,终于建立了这黑翳王朝。他创立了白翳制度、和选白翳用的武林大会,延传至今。黑翳之间继承的方法,就是主动继承,或是继承人打败当任黑翳。从第一代黑翳,这么几百年下来……到了壬子龙那一次,是第十六代。在黑翳皇宫中气死的老黑翳,是在位了四十一年的第十六代黑翳。那,也是我祖父、我的爷爷。”
“嗯……”王隶赞叹地点头道。
眼前的鸿大哥竟是那位黑翳的孙子,看来自己今天真是遇到贵人了。
“而在上一次武林大会被壬子龙击败的黑翳,也正是我爹。如果没有壬子龙,我爹顺理成章即是十七代黑翳,而我就是第十八代。可惜,这壬子龙出现了。他夺走了我黑翳家的天下,令我甚是切齿痛恨……”鸿说道,“我爹带着我逃出皇宫,流亡天下。七年过去了,我无时无刻不在为了打败壬子龙而努力修练。人总是要有一个记挂的东西、一个目标,才能下的狠心去奋斗的。我就是如此。”
“可……黑翳家族不是以武力来决定位置的么?”王隶问道,“鸿大哥何以如此自信,觉得若壬子龙不出现,自己就能胜任下两代黑翳呢?——”
“我黑翳家族每年都有集会,家族之间也尝尝来信。我早已经知晓,与我同辈兄弟中没人是我的对手了。”鸿骄傲地微笑道,“而我爹。他总也有体衰人老之时,那时,谅不打他也会主动让我吧。”
“好吧……”王隶被鸿的回答惊讶了,但是随后又平静了。
不知这鸿大哥的回答是否是骄傲狂妄,还是当真属实呢。
“我这般出门去路过这小小的陷城,便是因为要去参加家族集会的缘故。我黑翳家族延传至今一千多年,在这片大陆上的后代少说也得有一两万吧!——”鸿笑道。
王隶点点头。
“人总是要有一个记挂的东西、一个目标,才能下的狠心去奋斗的。”
说着,王隶又思考起鸿大哥的这句话来。
这句话貌似说的也没错吧。虽然目标有点高,可是鸿大哥是以打败壬子龙夺回黑翳家的天下为奋斗目标,而去进行奋斗的。
自己也一样,为了打败灭寺白发人为师兄方丈们复仇,才去奔波了这么久。
如果没有方丈的遗嘱,如果没有白发人来灭寺,自己还不知道下山要来做什么呢!——
“你方才看见的,那只是一点凤毛麟角、冰山一隅的暗器功夫!我有黑翳家族遗传的血统优势,天生内功深厚,发射几枚元宝不过轻松的事。”鸿笑道,似乎已有点酒醉的模样了。“祖传的双截棍功夫,我自问……不疏于任何人。而拳法、关节技、掌法、剑法……我……”
“少爷,你醉了。”坐在一旁的青年人问道。
“我这才喝几杯呢,放心,没有。”鸿挥挥手道。
“鸿大哥,练武之人,还是少喝为妙。”王隶拱手微笑道。
“啊,说的也是。”鸿点了点头,“那……便休息去吧,这时辰也很晚了。”随即便从位置上起来。在青年人的搀扶下,鸿回了房间。
随后,王隶也帮着小二收拾干净了桌上饭菜,也回房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熄了灯火,王隶终于得以休息了。
一边休息,王隶一边思考着鸿大哥所说的话。
强者的职责,就是保护弱者。
一个人总是要有记挂的东西、奋斗的目标,才能为之下狠心去奋斗、去努力修练自己。
“我若是强者,我自然在那天夜里,可以保护师兄弟们。连那样的强者都来了,如果那时候我是武林高手,我有什么理由不出手?”
“壬子龙修炼到这个境界,去夺得《贯日榜》的第一,王朝人民们现在都对他无比崇敬。”
“除了黑翳家族的鸿大哥以外,他却是以打倒壬子龙为奋斗目标。”
“我现在修炼变强的目的,不就是为了打败那灭寺白发人吗?我若打败杀死了他,那一夜身死的师兄弟方丈们,泉下得知,也会欣慰吧。”
“毕竟连净能师弟都没躲过,我却苟活了下来……”
王隶又再一次想到灭寺的事情,心中无尽悲伤涌出。
但是越多的悲伤,越能鼓励王隶向前行进。
“灭寺已经一年四个月过去了,我仍然对于灭寺的那白发人,一点儿线索都没有。蕙祖师肯定知道,但她却不愿意现在告诉我。”王隶心想道,“我在五毒堂修炼了七个月了,至今也得到了《五毒邪功》全本,修炼了七个月的毒功基础和飞刀术。但是现如今,也只知道,蕙祖师让我去往北方清州的白蟒山脉,去寻找我的身世线索。”
“我还能有什么身世……”王隶向着,不由摇头轻叹。
“海州石城,万佛宗大方丈。我或许可以去那,还能问些方丈的事。渚州的水龙宫,我亲自到了那里,想必也可以多少打探些那白发人的事。不过现在去,应该是找死吧……我不可能打得过他。”王隶啧啧叹道,“好好修炼,才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武林大会闯的了名次,我问伏羲要到了蛇人族的武功,我就不信,还奈何不了他!——”王隶心想着,似乎对伏羲说的蛇人族武功非常在意。
“白蟒山脉,白蟒山脉……”想着这一事,王隶渐渐地睡着了。
此时已是夜半丑时了,今天的奔波,让他全身筋骨酥酸无比。
………………
次日晨曦。
阳光透过纸窗打进王隶的房内,王隶醒来渐渐地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