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盯着他看了许久,忽然大笑:“好,很好!”
他转向谢玉兰,恶意满满地说,“你可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个怎样的魔鬼?”
谢玉兰抿唇不语。
她当然知道施闻楼的另一面,能坐到这个位置,必然不会是双手干净的。
但此刻,她更担心的是这场对峙会如何收场。
以及靖王方才的试探……
不知道会不会给施闻楼带来麻烦。
“王爷若无要事,下官还要处理公务。”施闻楼不动声色地下了逐客令。
靖王冷哼一声,忽然凑近谢玉兰耳边:“记住,离他远点。否则……”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冷笑。
说完,他甩袖而去,留下谢玉兰站在原地,官署门前一时寂静。
施闻楼看了她一眼,“怎么了?”
谢玉兰垂着眼帘,胸口堵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施闻楼,他甚至替她解了围。
但那股郁气却挥之不去。
她以为早已摆脱了那个见到权贵就要下跪的奴婢身份,可只要站在施闻楼身边,她就又变回了那个卑微的通房丫头。
“施大人公务繁忙,民女改日再来。”她后退半步,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站住。”
施闻楼的声音不大,却让她条件反射般停住脚步。
这个认知让谢玉兰咬紧了牙关,该死的奴性。
“施闻楼!”一道娇俏的女声打破了僵局。
赵云萝带着丫鬟,小跑而来,离近了,她才看到谢玉兰:“果然是你?”
她顿时警惕地瞪了谢玉兰一眼,随即亲昵地上前挽住施闻楼得手臂:“我小舅舅来了,特意让我来请你呢。”
她说着,得意地瞟向谢玉兰,“某些闲杂人等,也该识相些自行避让了吧?”
谢玉兰深吸一口气,正欲告辞,却见施闻楼轻轻抽回了手臂。
“赵小姐先行一步,下官随后就到。”
赵云萝笑容僵在脸上:“可是……”
施闻楼不再理会她,转而看向谢玉兰:“跟我来。”
不等谢玉兰反应,他已握住她的手腕,大步朝官署内走去。
赵云萝在身后气得跺脚,尖声喊着施闻楼,却被汗流浃背的秋实拦在了外面。
“三爷……”谢玉兰挣扎了一下,“您这是做什么?”
施闻楼一言不发,径直将她带进一间厢房。
门扇在身后合上的瞬间,谢玉兰背脊抵上了坚硬的门板,而施闻楼一只手撑在她耳侧,将她困在了方寸之间。
厢房内光线昏暗,只从窗棂透进几缕阳光,那股清冽的松木香更清晰了。
而且施闻楼靠得太近,近到她能看清他眼中细碎的光,和下巴上淡淡的青茬。
“你……”谢玉兰喉咙发紧,有一丝羞怯:“放开我。”
施闻楼非但没有退开,反而俯身更近。
他另一只手抬起,拇指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口脂花了。”他低声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
谢玉兰:“?”
她下意识想要找镜子补妆,却被他捏住下巴固定住。
“你……唔……”她还没来得及推开,男人的俊脸猛然放大,在谢玉兰愕然的目光里,吻了下来。
唇齿交缠,谢玉兰的大脑忘记了思考,连身子都软了半分。
等想起来推开男人,她整个人是以依偎的姿势在他的怀中,几乎没有力气推开。
“施闻楼!你放开我!”她有些急眼。
“怎么了,不喜欢?”他俯身在她耳边,呼吸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
谢玉兰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看着我。”男人迫使她抬头,“王爷刚才为难你了?”
谢玉兰偏过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更不愿在他面前示弱。
“说话。”施闻楼的声音沉了下来。
“没有。”谢玉兰终于开口,却仍不看他。
施闻楼冷笑,一副不信的样子:“那你委屈什么?”
“我才没有委屈。”谢玉兰瞪了他一眼,与娇嗔无异。
施闻楼心头一痒,抬手又想扣住她的后脑勺亲吻那抹嫣红的唇。
谢玉兰这次反应极快地躲开,眼角眉梢都表达着自己的抗拒:“三爷不是要去见赵小姐的舅舅吗?别让她久等了。”
施闻楼盯着她看了许久,两人的鼻尖几乎相碰,呼吸交融。
“谢玉兰,”他声音沙哑,“你在吃醋?”
谢玉兰的睫毛一颤,声调都有些变:“你胡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吃醋了?!
“那你为什么今日特地打扮来见我?”施闻楼拇指摩挲着她后颈敏感的肌肤,“承认吧,你对我……嘶……”
他的话没说完,倒吸了口气。
“我说了没有!”谢玉兰狠狠踩了他一脚,凶巴巴的却没有说服力“你赶紧走!”
施闻楼非但没有生气,眉眼还流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愉悦,懒洋洋看着谢玉兰道:“那你在这等我,不许离开。”
“知道了。”谢玉兰气得小脸通红,说完,唇就绷得紧紧的,不想理他。
施闻楼眯了下眼睛,无端想起之前在京城,她温顺地应着话,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不会又想跑?”他禁锢着女人细腰的手用力。
谢玉兰吃痛皱眉,不明白他发什么疯:“你胡说什么,我不是说了不跑吗?”
施闻楼不仅没松手,反而扯住自己官袍一角,刺啦一声撕下一长条布料。
谢玉兰呆愣了一瞬,再回神,手腕已被他利落地捆住。
“你干什么?”她挣扎不了,“这可是官服!”
“既然知道是官服,”施闻楼将布条另一端系在床柱上,打了个死结,“就该明白违抗我的后果。”
“施闻楼!这不是施家,我不是你的通房了!”谢玉兰的胸口因愤怒起伏。
“那你是什么?”男人的目光淡淡扫过。
谢玉兰察觉到他的视线,又是一阵气急败坏。
“等我。”施闻楼不再逗她,转身离去,徒留谢玉兰跌坐在床边,试着解那个结,却发现施闻楼系的还挺精巧,越挣扎反而越紧,手腕被粗糙的布料磨得发红。
“该死的狗男人!”她彻底绷不住破口大骂。
这么久不见,他果然一如既往的专横,不容违逆。
可最让她恼火的是,当他靠近时,她竟然还会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