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二皇子在牢房的床上呼呼大睡。
第二天,二皇子捂着肚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三天,二皇子饿的满地打滚。
第四天,二皇子夜里捡起一个馒头偷偷吃了。
第五天,二皇子哭着把馒头玉米棒吃完了。
第六天,二皇子在牢房里捉虫子吃。
第六天下午,二皇子说他认错了!
听着狱卒的报告,戚霜笑了笑,道:“去看看他吧!”
戚霜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趴在地上,嚼着茅草吃得津津有味。
再一次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起来,凝视着他空洞无神的眼睛,问道:“现在,有什么感想?”
戚文韬呆滞,还是不忘记吃草,满嘴草屑模糊不清道:“我饿……好饿……!”
戚霜放下他,淡淡道:“放他出去,换件衣服吃点东西,一会儿我要带他出宫”
狱卒叹了口气,有些怜悯的看了一眼还在吃草的皇子。
等戚文韬吃饱喝足,灵魂入窍,戚霜把他塞进马车,马车慢慢悠悠的向宫外驶去。
一路上戚霜都在观察着他,连续六天被关在一个黑暗密不透风的地方没吃没喝,这对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来说无异于一个会影响一生的噩梦,何况是他一个自小娇生惯养的皇子。
他安静了许多,看她的眼神不再带着厌恶,而是一片平静,像冬日的湖面,静谧,冷寂,不起波澜。
马车过了宫门,在国都顺安最繁华的街道上悠悠穿行。
食物温热的香气,卖杂技的锣鼓声,小贩的吆喝,江湖侠客豪爽的放声大笑,花街柳巷的脂粉香味一一传入马车中,戚霜看了他一眼,笑道:“真的有盛世安宁的样子。”
马车依旧缓缓驶动着,良久,车身突然剧烈摇晃起来,伴随着嘈杂的人声,一声一声凄厉悲凉,声音太多反而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车夫大声咒骂了几句,然后是怒斥声和皮鞭抽打的声音。
戚霜伸手,慢慢掀开车帘。
外面的景象无比清晰的落入眼中,戚文韬倒抽一口凉气。
在戚霜眼里,这景象酷似她在现代电视里看到的难民窟,人家最残酷凄凉的一切,在这里都能找到。
人们围在一起,堵着他们的马车,用一种极度渴望而贪婪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和马车里他们的锦衣玉食,形容干净整洁形成鲜明的对比。
戚霜凝视着他们,目光冰凉:“看到了吗?”
戚文韬震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这个……他们……!”
戚霜道:“他们是从大戚各地赶来的难民,自父皇登基,太久不过问政事,官员日渐松懈,各地官员谎报灾情,隐瞒瘟疫疫情,私自增加税收以便中饱私囊,边远地区几乎遍地尸骨,百姓不堪其苦,只好向都城顺安迁徙,不料把瘟疫也带了过来,现今,顺安已经查出第十二个感染瘟疫的人,而且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
戚文韬还在惊愣。
“京兆尹无法,只好限制难民进城的人数,并把他们集中安置在顺安地处偏僻的地方!”戚霜解释道:“就是这里!”
戚文韬慢慢垂下头。
戚霜见他这样,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大戚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坚不摧,她已经由内而外的,开始腐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