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寒初峭,大红的太阳高挂上空也没有温度,御花园的梅花长出了花苞。
等到元琰说完出来都到了正午,肚子咕咕叫,漫步走回殿就有一只白色的小毛球向他跑来,异常欢快的在他脚边转。
元琰附身抱起它,它喵喵叫,圆滚滚的身子软乎乎的,元琰帮它顺毛的时候它享受的眯起眼睛,抱着它回了殿内。
张绪在大殿门口站的笔直,见元琰过来向他行礼:“殿下,贵妃娘娘过来过,给殿下送了两套衣服,说是殿下成亲的喜服”。
元琰帮小猫顺猫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恢复了正常,面无表情道:“我知道了”。
进了殿里,就有两个陌生的宫女齐齐向他行礼:“殿下”。
元琰转头看了张绪一眼,问两名女子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其中有一个宫女回道:“殿下,奴婢叫荷叶,是贵妃娘娘派来教习殿下人事的”。
另一个也行礼道:“殿下,奴婢叫莲藕,也是贵妃娘娘派来侍候殿下的”。
元琰面色僵了僵,叹了口气:“你们回去吧”。
荷叶和莲藕都站着没动,面露难色道:“殿下,这……”。
“怎么,还有事”,元琰淡淡问道。
只见两人都扑通一声跪下,荷叶道:“殿下,别赶奴婢走,要是没有完成娘娘交代的事,我们两人就……,求殿下”,说着两人都跪下磕头。
元琰弯腰扶两人,但两人一个直磕头:“放心,我会给母妃说的,不会惩罚你们”。
两人这才停止了动作,抬头看向元琰。
“张绪,把她们两个送走吧!”他冲外面的张绪喊道。
等张绪把两人送出去,元琰这才坐在椅子上,他不忍看着长河泛滥,无数人流离失所,在朝堂上说的这些都是原书没有的,既然已经改变了,那就改变了彻底吧,这也是一个世界呀!他们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因为还没到饭点,他就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眼睛扫过桌子上的大红喜服,走过去摸着顺滑的布料,上面的绣的蟒,这火红的颜色有些烫手,不知为何,看见这火红的喜服他想起了许浅浅。
许浅浅上一世就是穿着喜服饮下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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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内,墙边的树已经没了叶子,只剩光秃秃的树干。
许浅浅手里拿着绣布,一针一针的绣着,像是卡磁的碟不断放着相同的画面,机械般的动作没有一丝改变,绣布上是一朵荷花“。
桂枝进来通秉道:“小姐,老爷让您去他书房一趟,说是有事”。
许浅浅停下动作,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她放下手中的绣布,抬头应道:“好,我知道了”。
桂枝走到衣架旁拿起披风为许浅浅披上,神色担忧道:“小姐,要不奴婢和小姐一起去吧!”
许浅浅摇摇头:“没什么,难道父亲还会吃了我不成”。
她披上风衣就出了门,走向丞相书房。
院子里小厮扫着落叶,花园里光秃秃的,显得颇为萧索。
走到书房门口敲了几下,过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出来:“进”。
她推开门,就见丞相在书桌后的椅子上闭目养神,也没有理会她的进入。
许浅浅直接开口道:“父亲,找女儿有事吗?”
丞相好似没有听见,继续一动不动的在闭目养神。
许浅浅转身,就听见后面的声音响起:“坐吧”。
她没有坐下,而是说道:“昨儿,我在游湖的时候掉进湖里,多亏九殿下救了我,父亲觉得我应该如何感谢九殿下的救命之恩”。
正打算要把自己准备的话说出来的丞相僵了僵,随即叹了口气:“是啊,这次多亏了九殿下,为父这次找你有事,先坐下说吧”。
许浅浅拂过衣裙上的褶皱,坐在丞相对面,姿态悠闲:“父亲说吧,我听着呢”。
丞相如一个为了女儿操碎心的父亲道:“四皇子向陛下要求娶丞相府的姑娘,这次陛下陛下也下了旨,虽说为父不舍,但姑娘大了还是要嫁人的,这件事为父刚被陛下告知就想告诉你,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到时不至于慌了手脚,过不了多久,陛下的赐婚圣旨就会下来”。
丞相抬眼看向许浅浅,在他看来一个庶女能嫁皇子为正妃,还有皇帝赐婚,她恐怕都要高兴的跳起来了吧。可许浅浅一脸淡色,不喜不怒,完全看不出兴奋。
许浅浅淡淡道:“父亲可能是搞错了,四殿下一直喜欢的是大姐姐,怎会向陛下求娶我。”
丞相不语,靠在椅背上,今儿陛下叫他过去说四皇子要求娶许月月,他硬是劝服陛下,给许浅浅和四皇子赐婚,这四皇子虽说现在颇受皇帝看重,朝中有人传言皇帝要立四皇子为太子。但是老狐狸的他怎会看不清楚形式,皇帝只不过是我把四皇子当成一块磨刀石而已,真正要磨的那把刀他还猜不出来,在朝为官几十载,皇帝的心思他也只是能摸出个十之五六。
“这种事为父怎会搞错,你还是早做准备吧”,丞相又开始闭目养神。
许浅浅出了书房,就看到桂枝一直在门徘徊。
她见许浅浅出来就上前来了:“小姐,宫里传来消息,说是今儿惠贵妃为九殿下安排了两个教人事的宫女,不过都被九殿下打发了”。
许浅浅点点头:“嗯,四皇子今向陛下求赐婚,我爹竟要把我塞给四皇子”,说罢冷笑一声。
桂枝看了看周围,低声道:“四皇子送来了消息,问小姐帮他找的人找到了没”。
她又犹豫着开口:“小姐,既然您喜欢九皇子,为何还要帮四皇子呢?”
许浅浅冷下脸:“谁说我喜欢九殿下,以后不要胡说”。
桂枝只好应道:“是,小姐”。
两个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道上,脚步声被风一吹就消失了。
许浅浅去了许恒植的院子,就看到一个小孩在端端正正的拿着毛笔,笨拙而又认真的写着字。
她不忍打扰,脚步放轻的走过去,纸上的字都是端端正正,就是有时候控制不住毛笔的力道,写的一笔深一笔浅。
许恒植写完最后一个字,抬起头就看到旁边的许浅浅,高兴的叫道:“姐姐”。
许浅浅拿起丝帕擦了擦许恒植的小手:“今天练了多少字呀?”
许恒植在桌子上拿起放在最上面的几张纸,递给许浅浅,小奶音回道:“这些都是我进天写的”。
许浅浅摸摸他的头,拿过纸看了起来,夸奖道:“植儿真厉害,姐姐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许恒植扬起笑脸,高声回道:“姐姐,我要吃糖葫芦,还要吃饼饼”。
许浅浅把手里的几张纸和桌子上之前写的放在一起,拉着许恒植沾满墨汁的脸道:“小花猫,你脸上还有墨汁,要洗干净才能出去”。
许恒植跑在前面,许浅浅在身后看着他,丫鬟端来了水和毛巾,跑着才追上了许恒植,用浸湿的毛巾把他的脸擦干净,许浅浅手里还拿着一件小风衣。
到了府门口,许浅浅为许恒植披上风衣,车夫就把马车从后门赶了出来。
上了马车后许恒植一直是一脸兴奋,是不是掀开帘子往外面瞧。
在京城里能住在这里的都是高门大户,这里住的人不多,路上只有偶尔几辆马车经过,后面都是仆从成群。
阳光照在大地上,给路上光秃秃的树枝带来一抹生机。
走了半个时辰就有零零散散的行人和打马的公子,行人逐渐多了起来。
今去上香的人很多,都是保佑家人平安的,许恒植见到这么多人更兴奋。
许恒植一直养在内院,只有夫子教他读书的时候才会去前院,一直在丞相府很少出来的他见到这么多人很是兴奋。
等马车进了闹市区,路上的小摊一个挨着一个,都是买一些小东西,有卖糖人的,有卖烧饼的,摊主的叫卖声不断,最后都淹没在热闹的人群里。
许恒植看见有卖糖人的就坐不住了,不停的掀开帘子看,还把头伸了出去,舔了舔嘴唇。
许浅浅见他坐不住就让车夫停了马车:“小心点,下了马车再看”。
许恒植闻言就放心帘子,眼睛闪闪发光。
下了马车就一溜烟跑到卖糖人的摊前面,许浅浅急忙跟了过去。
摊主热情的招呼:“想要什么样子的糖人,我都可以做”
许恒植指着摊主做好的一个猴子道:“我要那个”。
许浅浅付了银子,摊主还额外送了一个小糖人,是一朵小牡丹。
许恒植拿起猴子糖人就舔了一口,兴奋的到处看,感觉张了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
许浅浅担心走散,一直拉着许恒植的小手,马车在后面跟着。
街上有的人篮子里放着香,往附近的安宁寺走去,安宁寺是专门保平安的。
许浅浅在街边买了一小捆香,也想去祭拜,为生母和弟弟求个平安符。
一路走走停停,许恒植看见卖糖葫芦的经过又要卖糖葫芦,从那边走过来,已经买了很多,要不是后面跟着马车,许浅浅都要拿不动了。
见恒植要糖葫芦就叫住了买糖葫芦的,许恒植感觉外面什么都是新鲜的,见了吃的都想尝尝。
买糖葫芦把插着的糖葫芦拿出一根递给许恒渊,许恒渊正要伸手接过,旁边就有人骑着马极速飞奔而过,糖葫芦掉在了地上,街上有的摊子也被踢翻,摊主骂骂咧咧,但骑马的人已经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