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染来复诊了。
与上一次的挑衅不同，她的身上，带着很轻易就能看穿的丧感，以及蠢蠢欲动的阴郁。
「太像了。」
我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惹的李可染不解，偏头问我。
「你说什么？」
我隔空描绘着她的眼睛。
眼神，身上的阴郁。
那种要死不活的感觉。
「你跟当年的蒋寻辞，太像了。」
「噗嗤。」
听清我的话后，李可染冷笑出声，以为这是我对她的嘲讽。
「江医生是想用当年治疗蒋寻辞的方法来治疗我吗？然后用拿捏他的方法来拿捏我吗？」
「你自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吗？被你拯救的人就该对你感恩戴德吗！他根本就没那么爱你！足够爱你的话，为什么又会有我的出现呢！」
她看了眼我，脸色变得了然起来。
「他怎么跟你说的？说我跟他像对不对？说他看见我就像看见了当初的他自己一样对不对？我告诉你，我跟他就是天作之合！」
「江慕眠，识趣的话赶紧离婚，死缠烂打有意思吗！」
她的情绪突然波动起来。
愤恨的眼神像要把我千刀万剐。
「李可染，你是第三者，你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我一字一句平淡地复述我跟蒋寻辞一起度过的那十年，对面的拳头越捏越紧，直到最后，她红着眼眶抓住水杯，猛地往地面砸去。
「江慕眠！那只是过去！你等着瞧吧！」
望着她偏激的模样，我全程保持沉默。
等她甩门离去后，诊室的另一个医生担忧地望向一片狼藉的地面，问我有没有事。
「这位患者后续的复诊对接换个人吧。」
我无法对自己的病人使手段。
蒋寻辞那边没办法，只能从李可染下手了。
既然如此，成为他人的病人，不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