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寻辞坐在我的对面，谁也没有开灯，任由黑暗吞噬了房间。
良久后，他似乎是忍受不住这张沉默，率先开了口。
「老婆，你听我解释。」
我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他看了眼我，正要开口，我直接解锁手机，将她们八点就在一起的照片摆在他面前。
画面里，李可染像个不韵世事的小孩儿，在前面拿着冰糖葫芦，蒋寻辞跟在后面，一脸宠溺。
律师的逻辑一向强的可怕。
就那么一会儿的时候，他的脑袋里绝对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说辞。
我不想再听他恶心我了。
「你跟踪我？」
看到照片，他的脸色猛地一变，开始质问我。
夫妻之间，用跟踪来形容。
职业的专业素养，将自己当做自己的病人，逼着自己暂时抽离出了复杂的情绪。
否则这个时候，伤心的人就是我了。
「我就知道瞒不过你，你是心理医生，你的观察力比别人都细致，那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揭穿我啊！」
他说的没错。
刻在我身上的观察力跟敏锐性，让我往往比常人多了一丝敏感。
他今早刻意洗的干爽的头，细心搭配的服装风格，甚至还特意喷上了香水。
看起来无非是为跟我晚上的约会做准备。
但我对他的怀疑。
却往往早于今天早上。
我提前告诉过他，那天我要穿什么衣服，搭什么包包，要做什么发型。
他笑着应了声，好。
可他却穿着与我截然相反的风格衣着，喷上跟我味道相冲的香水。
只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一套，衬得他更加年轻，就连味道，都显得那么青春。
「是因为我的衣着，你突然看出来的吗？」
他的目光终于落到我米色的大衣跟红色的围巾上，眼神微微暗了暗。
十年啊。
我们认识了十年。
就像甩在毛衣上的钢笔水渍。
渗透入微，不可分离。
自以为了解我到不可否认的地步。
可是。
爱出现动摇的时候，也会出现偏差的。
我望着他，摇了摇头，话语转回他跟我解释李可染的那个晚上。
「朋友啊，你说你们是朋友。」
「蒋丞辞，你记得你十八岁毕业那年，有女生靠近你，你说过什么话吗？」
我给了他整整十分钟。
他也没有想起来。
以往的十分钟，他能把我随机说出的一个时间点发生的事情，复述个大差不差。
好像现在，只剩下我记得了。
「你说，男女之间哪有纯友谊，做他妈的狗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