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为了保命愿意修炼魔功。但李师妹她和我一样，是个最讨厌被人看不起的性格。”
不论话说得多好听，这不就是吃定了李师妹喜欢他，没办法离开他？
“我如果这样对她，她肯定会很生气——我不想让她生气。而且——”
他抬手不让蝉玉再劝，叹了口气
“你们都说法相和我长得一模一样，我如果和他一样收鼎炉，在李师妹眼里，我和法相就是一个人了。”
他直视蝉玉，
“李师妹选他或是选我，有区别吗？”
李暮雨根本分不清他和法相。
“李仙子她见过法相了？”
蝉玉震惊不已。
……
静室里，法相是个魂体没办法翻她的法袋拿出小镜子。
他只能无奈扫过她手中的五彩符光。
剑身之中有仙气潜游，断口上的五彩符光化成剑气渗入进去，玉齿剑快修好了。
所以他能在这道观里自由来去。
等完全修好了，他就应该能回长安了。
“你现在用女娲图符来修炼？”
他站在一边耐心等着，顺便和她说话，他也不需要回答，径直打量她全身的气脉走动，
他马上判断出，李暮雨以前修炼的法力都被妖胎吸走了。
“可怜……”
他伸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和我一样是不能修炼的人……”
就算是修炼女娲图符，落后了十来年怎么能比得上道门与佛门的正宗心法？
李暮雨当然不会回答他，法相自顾自地点了头，
“我要是把江临渊的魂魄直接吸收，他的法力未必能为我所用，八成就被魔胎吸走了
吧？万一魔胎壮大压过了我，魔祖就会直接出世？姬骊一定就等着呢。”
说到这里，他一撩红衫前摆，蹲在了她的身前，笑道：
“我让姬骊出手直接杀了江临渊吧，你觉得如何？”
李暮雨的烦恼比他多。
为了不去想江临渊和蓝玉暖的事，她专心地修剑。
断剑在她盘起的双膝上，她十指射出五彩符光。
门外脚步声响，却传来了江临渊轻轻的声音。
“李师妹，是我。”
李暮雨惊喜抬头，什么闭关修炼都忘在了一边，她连忙把断剑藏好才去开门，“江师兄，你怎么回来了？”
她以为江临渊听了蝉玉的话，会直接回青城了。
门开处，江临渊抬眼就看到了她浅紫的妖眸。
“李师妹？”
他吃了一惊，手搭在了她腕上气穴，“你道气损耗得很厉害？怎么了？”
李暮雨亦是吓了一跳，她连忙摸出镜子照脸。
就在这一瞬间，江临渊看到了静室里法相的魂体瞬间消失。
因为法相本就站在了蒲团边，被窗外的远光照出了青黑色魂体上的眉目容貌。
不需要照镜子，江临渊看到法相就像看到了自己的脸。
江临渊反手拨剑，把李暮雨挡在了身后。
然而静室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余门外和窗格间的灯光朦胧，在南北两面在静室地板上划出浅金色的光影。
“在后观的树下已经发现我了，还装神弄鬼故意把我引开。”
法相公子飘飞到了道观上空，冷笑自语。
他无法离开。
但他已经意识到，江临渊早就发现他了。
“江师兄？”
正在照镜子的李暮雨不明所以，看到他拨剑吓了一跳。
“……没事。”
江临渊不愿意让自己的事让她再担心，免得她又烦心。
他收剑回鞘，手指抚着她的眼脸。
浅紫色眼眸已经变回了黑晶色。
江临渊知道，她露出妖形有消耗道气的原因，还有她心里焦虑不安无法压制妖胎。
他柔声道：
“不用担心。”
师父松风子虽然来了信，他也是能找到借口暂时不会回青城的。
“李师妹，我在地宫外遇上了终南剑派的肖师兄，他说有终南剑派以前有几件仙宝
被骊山魔修夺走，想请我引路进地宫看看能不能把仙宝找回来。”
李暮雨同样意外。
“江师兄，你不是还要去陷坑洞拜见绿袍老祖，怎么不先去？和肖师兄在一起你不
方便。”
陷坑洞府本来是骊山魔宫的一部分。
地宫里的气脉衰弱除了魔器不能支持法阵的原因，也是因为绿袍老祖占了陷坑洞。
“也许还要肖师兄相助。绿袍老祖六百年前发现洞底气脉，聚集了众妖修炼，又在洞府四面布下了归元炼气阵，他岂会因为我去相劝而放弃陷坑洞？”
但那座归元炼气阵，等于截断了地宫里本来就稀薄的气脉。
“那……那……”
李暮雨知道林锟回了一次南海，又从南海归来了。
她可以帮江师兄去向林锟求个情。
但江临渊当然不可能愿意。
所以她闭嘴不提。
“叶小娘子也来了？”
江临渊和终南剑仙一起回观，是为了抢先把叶嘉儿也来观中和她说清。
“我不在的时候，她要是来纠缠你，你不要理她。”
江临渊叮嘱着，又想了想，
“叶家和终南剑派关系密切，就算是肖师兄亲自出面和你说情，你只当听不懂就好
了。他是绝不可能明着让你答应的。”
“江师兄，你和肖师兄说起我们的事了？”
李暮雨有些欢喜又有些担心。
这对蓝玉暖不太好。
江临渊是极袒护这位师姐的。
“我只是说蓝师姐是凤羽剑主，只有你哥哥这样的道门宗主才配得上。我这样的天
生魔修，本来就不是道门正宗，修炼艰难时倒是和峨嵋李师妹能说得上几句话。”
江临渊笑着解释。
李暮雨听他说得滴水不漏，既暗示了和她的关系，又不失了青城剑派的脸面，把蓝
玉暖赞得高高的。
她心里欢喜之余，难免觉得做个半妖也是件好事。
半妖和天生魔修正相配。
“江师兄，我记住了。”
她连连点头之时，江临渊不动声色把她身后的静室里扫视了一圈。
室内除了一只蒲团，一座矮几并纸墨外别无一物。
然而他眼利，察觉到蒲团下有薄薄乳白的剑光浮出。
他猜出那浮白剑光是玉齿剑。
“你去我房里拿了断剑？
江临渊笑语着，低头凝视着李暮雨。
他不明白法相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