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既不是女娲、伏羲那样的上古妖神,也不是昊天玉帝那样的天生神人,他也不是西昆仑王母那样的女仙之祖。他本来——他本来——”
一听她说到西昆仑魔祖的本体,江临渊连忙凝神细听,蝉玉却又不肯说了。
她摇了摇头,仿佛甩开了脑中的恐惧,只苦笑着劝道:
“现在法相公子的法力只怕也到炼虚期了。蓝仙子既然提了让你回去的事,你何不就顺水推舟马上回青城与蓝仙子结为道侣?”
“炼虚期?”
江临渊微皱了眉,摇了摇头,“不会,我要是他我就不会吞魔魂直接提高法力。”
法相不能控制魔胎,魔胎长大难道不会把法相的元神吞了?
李暮雨这十多年最害怕的就是妖胎吞了她的元神。
他不信法相不防备。
“我和李师妹已经有了约定,我和她——”
江临渊叹气要解释,蝉玉却是和周纪一样绝不愿承认法相是魔祖,着急了起来,
“这是生死一线的大事。难道李仙子还能眼睁睁看到你被法相公子吞了魔魂?依我看,李仙子对江道友你一往深情,你就算是和蓝玉暖结了道侣,只要好好和她说这件事是迫不得已,求她不要离开,她绝不至于忍心绝情的。”
她心里还在嘀咕,只是不方便说出来:
李仙子要是觉得吃了亏,不服气,她蝉玉难道还敢得罪女娲符主?
这是为了保住江临渊。
他这边答应了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蝉玉转头就要去向李仙子赔罪。
凭她的眼光,多替李仙子挑选几名不在江临渊之下的俊美男剑仙相伴相陪。
江临渊只要睁一眼闭一眼就行了。
……
西侧殿的花灯早已点起,透过一大片信众止步的枯竹林子,灯光透到了静室中。
青黑色魂光闪过,法相回到了静室。
他正看到李暮雨手中捧着一团波动的光影。
果然是那一面小镜子。
“这镜子是怎么得来的?
他如此轻松找到了和青鳞仙剑有关的仙宝,难免欣喜。
“你是通过这镜子到宫里来的?”
他也不管她听不到,笑问着。
回想这镜子的白光,和她在皇宫里消失时一模一样。
因为心情极好,他觉得暂时可以原谅她上一次在长安宫中突然翻脸惹得他恼恨不已。
然而随即他便皱了眉,
这镜子在她手中,难道是江临渊给她的?
李暮雨自然不会回答,却兴高采烈地对着镜子唤了起来。
“江师兄——”
法相微微一惊,从那勉强可以传影的镜子里果然看到了江临渊的身影。
让他意外的是,镜面中还有一名清秀纯美的女魔将。
“这也是女魔修?怎么没见过?”
他一眼看出这女魔将带着六欲仙壶的魔气,惹得他内府里魔胎垂涎不已,再加上蝉玉的打扮是他平常在宫中喜欢却少见的美人类型,他忍不住就凑了过去细看。
“果然是个美人儿……”
啪的一声,李暮雨却把镜子盖在了地板上。
“……”
他微微一惊,头一个反应是就是她何必吃这样的飞醋?
他看一眼也不成?
只不过,他也听到了蝉玉说的最后一两句。
“……江仙师,你只要好好和李仙子说,你与蓝玉暖结为道侣这件事是迫不得已,求她不要离开,她绝不至于忍心绝情的。”
法相冷笑一声。
反扣了镜子后,李暮雨坐在静室里默默发呆。
她自然是为了江临渊和蓝玉明的事生气。
“……江临渊是个天生魔修,他和蓝玉暖结了道侣,背地里又和你来往。也不是不行。”
法相瞟她一眼,假假地笑起来,
“这样脚踏几条脚的事,我就常干。那天我上半夜陪着你,下半夜本来是要召萧音一起修炼魔功的……”
五彩光早已经消失,只有窗外朦胧的远光透入,落在了蒲团之上。
李暮雨出了半晌的神,慢慢把盖在地上的镜子收了起来。
法相欣赏完她的脸色,突然又发现:
他没来得及仔细看那镜子。
他光顾着幸灾乐祸了。、
……
九凤观东侧殿的阴阳半圆门前,蝉玉还在劝说。
“江道友,道友现在是生死交关的时刻。你要是不愿意与蓝玉暖结为道侣。你还有一条就是修炼鼎炉魔功。有周纪的六欲仙壶在手,江道友一定能事半功倍。”
“这条路我也不会选。”
江临渊却是警告,
“你不要去找李师妹。否则我不会客气。”
蝉玉根本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道友,你到这东侧殿来不是来找叶嘉儿的吗?”
刚才肖鹏等一众剑仙来此,她自然躲开了。
但她看到剑仙外门弟子之中有一名普通女子身上带着六欲仙壶的魔气。
她才一路跟到了东侧殿。
在这些外门弟子窗外听了一会儿,她知道那女子是服了终南仙丹清醒过来的叶嘉儿。
蝉玉只需一眼,就看出叶嘉儿虽然道基全毁,却是在六欲仙壶里修炼过的。
江临渊要修炼鼎炉魔功,叶嘉儿就是最适合的。
蝉玉当然没打算自己上。
她现在来劝江临渊就已经是冒了风险。
她才不愿意得罪李暮雨。
“江道友,李仙子她心里有你,江道友把这两条路和她去商量,看李仙子愿意你与蓝玉暖结道侣,还是愿意你私下收几个鼎炉?她总是会为江道友着想的,她是不会离你而去的……”
江临渊肃容道:
“不成。”
蝉玉简直觉得这天生魔修不像个天生魔修。
当她不知道他在地宫里差点收了叶嘉儿做鼎炉?
刚才那叶嘉儿在屋中还悄悄向她那堂姐叶莹珠哭诉了,说她为了叶家不得不进宫到韦皇后身边做女官,但她还是想在离开前再求求江临渊。
江临渊如果愿意留下她,叶法善是不会拒绝的。
“蝉玉道友,我自有办法保命。我会除掉法相的——”
在蝉玉明显不相信的眼光中,江临渊也不解释,平静道:
“法相收了鼎炉吧?”
蝉玉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疑惑点了点头,道:
“是……”
江临渊的手掌重重从自己的额头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