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渊和李宝儿之妹有道侣之约，将来江临渊与法相一体，法相要是对李暮雨另眼相看，蓝玉暖要置于何地？魔尊他对蓝玉暖这美人是否有意我是不知道，但魔尊必定是对这个女弟子寄望颇高，舍不得弃她不顾，魔功才迟迟不能突破至第四层……”
萧音听在耳中，却是把小嘴一撇，“修炼得再好又如何？也轮不到魔尊享用？”
吕成勾起她的脸，低低笑道：
“吃醋了？”
“我吃什么醋？我对你——”
萧音顿时恼了起来，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好没心肝的人——”
吕成低低笑着，知道她这情份里十分也有三分是真的。
她不像彤艳那样执迷不悟，见得清山对她无意，她自然转投入他的怀中。
“尊上是我的堂叔祖，他何尝对我眷顾过半分？我忠心一片来投奔他，说我愿意和阴丽一样改姓，他不出声，我说兰陵萧氏也曾经是魔门护法，族中恭迎魔尊，他把我直接打发到了这里来，我都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了他？”
萧音显然是一肚子怨气，“蓝玉暖有什么稀罕的？她本应该是收养进兰陵萧家的旁支，被他半路截了下来，他觉得心里舒坦，恨不得她神功盖世做了青城掌教再做道门宗主才是尊上他眼光独具！”
吕成眸光一闪，终于也把握到了萧清山的几分心思。
魔将中有传闻，魔尊虽然下令要杀蓝玉暖，但他自己不压阵转头就走。
谁不担心真杀了他的美人徒弟，他转个头来秋后算帐？
“好了，我会想法子进言，让你回梅山的。法相看上了李宝儿的妹妹？是怎么回事？”
“前几天夜里，他突然不肯召我修炼魔功，一打听是他新宠上一个小戏子，后来那晚......”
......
两个女魔将陆续死在了法相公子的榻上，被吞魂炼魔。
法相清醒过来大发雷霆之后，再一次召了萧音。
夜灯胧艳，她伏在了枕边，端详着法相公子没有表情的脸。
他今晚召了她侍寝，却又没兴致和她修炼。
她虽然能自保也求之不得，便只是靠在枕上陪他。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块青玉眼的玉饰，吊在手心里默默地看着。
“这是……那位李仙子的随身之物？”
法相没有出声。
萧音看着他这几日刻意又剃光了的头，摸不透他的想法。
那日他不还是发脾气，说那小戏子本来和他好好的，最后却嫌弃他是个还俗的和尚？
他不应该好好蓄发才对？
“啪”的一声，法相把从李暮雨垂发髻上解下的那枚玉饰远远甩到了角落里，他突然起身，萧音微愣连忙为他披衣，真红大袍被殿外的风吹起，却听他吩咐道：
“去把姬骊唤来——”
骊山魔尊听着萧音禀告，知道法相公子又不愿意修炼鼎炉魔功了，只能匆匆赶来相劝。
他一进殿门就看到了法相没有表情的脸。
他剃了头，披着玄色绣赤松纹大衫，露修长的脖子和天生一张玉面朱唇的俊脸。
平常懒洋洋的笑容早已经不知去向。
法相独自坐在殿中，偏偏一眼看到了被他甩到殿角的那枚青玉眼饰。
然而越是想起她白生生的鹅蛋小脸，在红丝绢后半阖的星眸，染艳的脸颊，他越是觉得心里一阵阵暴虐之气升起。
仅是剃了个光头也不足以表示他对那小戏子不屑一顾。
他也没有忘记那小戏子给了他一耳光，然后逃走时的厌恶眼神，还有她骂他的话。
“你不是江师兄！”
法相脸色沉沉。
姬骊头一回有些揣不到法相的心思。
经了上一次的魔祖复苏，又有这两名女魔将被夺了魂，法相的性情变了不少，他不仅威压日重，而且对修炼等事都更用心了些。
打从他在五台山下第一回发现了法相，就提醒过法相他体内有魔胎，法相明明法力低微还是不在意地笑道：
“我知道，但我随圣僧进过一次长安城。”
他那时忙着和山里的村姑眉来眼去，不耐烦地一指长安方向，“宫里有一柄仙剑，我觉得只要剑在，我就可以平安无事。”
宫中有玉齿剑，这是他这个骊山魔尊也不知道的事情。
从宫中的方位判断，也许玉齿剑就是当初追索地底魔光的那道剑光，它逼得魔魂不得不分成了法相内府里的魔胎，还有江临渊这缕逃魂。
但那玉齿剑中分明感应不到剑灵。
也许是为了阻止魔魂已经身死了。
“对了。你不是说修炼青城的《魔书人册》就可以不用修炼鼎炉魔功？”
法相放松了些倚坐在了榻上，随口问了一句。
姬骊喜出望外，连忙道：
“尊上说得正是，尊上如果能与青城蓝玉暖道侣，则可以直破金丹之上。”
“……非要蓝玉暖不可？”
“是，她是八字为阴的生辰，被萧清山破了命数，调教成了剑仙。而尊上本是魔身，魂魄不全，如果不修炼鼎炉魔功而修炼道门仙术难免也道基不稳。这两者都是逆天改命，如果能合二为一修炼，反而能事半功倍，正合魔功逆天之本意。”
“半妖不行吗？”
法相思索了半晌后，坐正了身子，
“会女娲符法的半妖，难道不能和我一起修炼魔侣。”
“……并不是不行。”
骊山魔尊眼光一闪，知道法相是听到了梅山魔宫传来的话以后，反倒对那李宝儿的妹妹更上心了些，“但……”
脑中电转之间，他没提半妖修炼女娲图符与魔侣完全就是相生相克。
他更不会提，法相和李暮雨之间应该有多远离多远。
法相清楚。
“但半妖要修炼更难一些。至少也需要她修炼到分神期把妖元分离出来——”
他看着法相，仔细解释着，
“与她的人也需要分神期才行。”
“……”
法相只是刚刚筑基的三流术士。
要不是修炼鼎炉魔功又省事又快乐，他才懒得继续修炼。
姬骊时已经把握到了法相的心思。
“尊上身怀魔祖之胎，那李宝儿的妹妹身怀妖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