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证明我师父的清白吗?”王古阳问。
仲善低着头,阴沉着脸,用他的眼角死死的盯了王古阳一眼。
王古阳心中震惊,他觉得仲善的眼神中饱含异样的情绪,是厌烦?是憎恨?还是其他的什么?
王古阳读不懂,但他从中清楚的知道,仲善不希望有人帮他说话,不希望有人帮他洗脱冤屈,至少不希望这个人是王古阳。
果不其然,仲善坚定地抬头,一字一顿的说:“没有等的必要了,再等下去,结果也不会改变。事情就是我做的,没有人协助,也不会是其他人干的,从头到尾都是我一手操办,请家主降罪吧!”
“降罪,你让我降你什么罪?”秦视夷怒极反笑:“秦家落到这步田地,什么样的惩罚能弥补?没有,怎么做都没有用了,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你这个惨无人道的凶手挫骨扬灰,以此方泄吾等心头之恨!”
仲善默然不语,缓慢的合上了双眼,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痛楚。这时,却有人又来帮仲善说话了,这个人让王古阳大感意外。
只见郭长老佝偻着身子走到秦视夷处,隔着两个身位抱拳行礼:“家主,请三思啊,李长老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他都说了此事另有隐情,那就肯定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我觉得,还是等等吧,就算没有等到李长老说的证据,那是在处罚仲善也不迟的!”
秦视夷回头看了看郭成怀,又看了看仲善,犹豫不决,最终目光投向李长风,在李长风不断地点头示意下,秦视夷终于还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
曹夫人以手扶额,美眸中印着仲善矮胖的影子,她脸上阴晴变化,最后还是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知道的问题:“仲善,你口口声声说是你下的毒,那我想知道,你为何要这么做?秦家待你不薄,究竟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会让你非要致我们于死地?”
曹夫人的话让这个大殿又寂静了,所有人都默默地看着仲善,希望从他嘴里听到答案。仲善的眼睛短暂的睁开了片刻,接着又死死的合上,好像他生来就是这样的。
“你们难不成忘了,我是谁带进秦家的?”
“秦家的.......家的......秦家的......”仲善最后的洪亮,在秦家大殿中回荡,来来回回,反复灌进众人的耳中,也将不少人的思绪拉回到曾经的记忆中。
“仲善!”秦闻希大喊,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仲善,他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曹夫人,郭成怀惊恐地看着仲善,眼睛在仲善和秦视夷身上来回反复,李长风摇头叹气,飘逸的长发遮住半张脸。
秦视夷双拳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一条条青筋出现在他红肿的脖子上,太阳穴高高凸起,扑腾腾的跳个不停,甚至能从里面听到秦视夷心脏跳动的声音。
秦视夷怒视仲善,忽然笑了起来:“你这是一心求死啊,哈哈哈,有意思......可你越是这样,我越是不着急了,我偏要等,等李长风的证据来,我倒想看看,让你这般舍命去保的人究竟是谁。”
王古阳站在远处,感觉孤立无援,他很想再说点什么,很想帮师父解围,但他又清楚地知道,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他的能力范围了,这里面似乎牵扯到秦家的过往。
仲善脚尖发力,如幽灵一般将肥胖的身躯立起,他说:“我讲的很清楚,凶手只有我,你们不信。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那个对我有恩的人,当然,我也知道我做的事情罪无可赦,所以我甘愿受罚,以慰我心中愧疚。若家主你不愿出手,那我就自行了断,自毁经脉来赎罪了!”说话间,仲善的气息逐渐上涨,将他的衣服撑的圆鼓鼓的。
“仲长老,不可......”李长风上前意欲阻拦,王古阳也大叫着师父冲了过来,正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阵清脆的笃笃声从别处传来......
秦视夷被这声音吸引,猛然间想起什么,他急速的出手,抢在仲善之前打断了他自我了解的行为。
仲善被击倒在地,半天爬不起,他痛苦的大叫,叫声中有受伤的痛苦,也有内心的不甘。王古阳跑上去跪在他身边,却被仲善使劲儿推开。
没有人在意他们师徒在干什么,所有人的注意都被刚才的声音吸引了,方才大殿内很乱,没人听清那声音从而来!
“笃笃笃......”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回人们分辨出来了,这是有人在敲大门的声音。
靠近门口的刘管家以目询问秦视夷,在获得准许后,他把大门吱呀呀的打开。门外站着的是吕伯玉,他看了眼大殿内的情况,然后迈过门槛,稳稳的走向众人。
“吕伯玉,你怎么来了?”王古阳遇到熟人,心中有些喜悦,这个时候,每一个新出现的人都会成为他承载希望的归宿。
吕伯玉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曹夫人身旁。李长风看着吕伯玉,吕伯玉对他点点头,李长风回以浅笑。
“伯玉,谁叫你来的?”曹夫人仰头看向吕伯玉。
李长风举手说:“回夫人,是我!我请吕伯玉帮了个小忙,事出紧急,所以没及时向您汇报,还请您莫怪!”
“哦,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还需要吕伯玉帮李长老去做呢?”李长风笑笑,说:“既然吕伯玉这时候来了,那说明事情已经办完了,而且也得到了相应的结果,那就请吕伯玉把你的发现说给大家听听吧!”
吕伯玉颔首,走到最中间,背对着大门的方向说:“家主,各位长老,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我们秦家的人相继出现这种症状,范围逐渐扩大,但我发现,我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庆幸至于,我又不免担忧其他人,尤其是我在秦家认识的这些朋友们,其中就包括......王古阳!”吕伯玉淡淡的看了王古阳一眼,继续说:“于是我在今日寅时左右,有空脱身时,准备前往善德庐去,看看王古阳和仲长老,走到半路却遇到了李长老......”
李长风接过话头,继续说:“不得不说,王古阳人缘还不错呢,我不但遇到了吕伯玉,还碰到了周傲欣,张武强和张文举,他们都被我打发回去了,遇到吕伯玉时,我却有了新的想法。我将与二家主的发现和分析告诉吕伯玉听,我们能初步锁定,问题就出在善德庐中,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究竟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凶手,所以我请吕伯玉帮我个小忙,让他潜入善德庐中找寻线索。后来,二家主传音与我,让我带仲善和王古阳到大殿中来,这正好给了吕伯玉进入善德庐的机会。”
“我进入善德庐后,各个地方都仔细搜寻,最终,找到了这个东西。”吕伯玉掏出一个瓷瓶,白色的瓶子上有青色的花纹,很是好看。
李长风接过瓷瓶,送到秦视夷面前,秦视夷打开瓷瓶倒出绿色的粉末,他用手接住,小心翼翼的放在鼻下闻了闻,然后狠狠的盯着吕伯玉:“这瓶子里装的,正是秦家人中的毒,说,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东西的。”
“在王古阳的床铺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