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王古阳只觉得头皮发麻，两眼发黑，他一阵耳鸣，心脏像被人死死的攥住一样，他摇晃两下，勉强站稳脚跟。
“为什么会是我？为什么会在我那里找到这个东西？吕伯玉，你......你在开玩笑对吗？”王古阳不敢相信，他看着吕伯玉的侧脸，觉得眼前的人，熟悉又陌生。
吕伯玉摇摇头，说：“我没有看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拿来玩笑呢，我说的，全都是实话，我以性命担保！”
“王古阳，你还有何话说！”秦视夷阴沉着脸，目露凶光。
“冤枉啊，家主，那不是我的东西，我从来没见过，一定是有人放到我房间去的！”王古阳大喊，试图用声调来证明自己问心无愧。
“哼，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把这瓶子放进你房间的？你在秦家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知道，整个秦家与你有嫌隙的只有张梓桥，如今，张梓桥就躺在这里，总不能是他为了陷害你，把自己也赔进去吧？”秦视夷说。
“我......我也不知道，我的房间，平时很少有人进去的，就，就连我们......我们一起修炼时，也没人进去过，这......这怎么会啊？”王古阳眼珠乱转，头脑飞快的运转，想要从过往中发现一些不曾留意过的细节。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如黑夜中发现了烛火一般，看着吕伯玉激动地说：“你说你今天潜入善德庐，是你在我房间发现的这瓶药，那......那会不会是你放进去的，你......吕伯玉，你要害我？”
吕伯玉认真的看着王古阳，吐字如钉：“这瓶药是我从你那找到的，我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也许有人要陷害你，但不是我！”
“不，不对，你说这瓶药是你找到的，可又有谁能证明？谁知道你从哪拿了这么个东西就来说事，说不定你连善德庐进都没进去过！”王古阳很乱，他觉得整件事儿到处都是漏洞，可事关自身，他又无法冷静的去想，只觉得脑子里一团浆糊，越搅越浑浊。
“我们大家都与你无冤无仇，何必要陷害你？说不通吧！”李长风淡淡的说。“而且你师父方才那么急于认罪，甚至打算自裁，如果不是为了保你，他何必做出这样的举动？”
师父？对了，还有师父！王古阳连滚带爬的跑到仲善身边，近乎哀求的说：“师父，你肯定知道是谁，对吗？你是要替人顶罪的，可现在那人把屎盆子扣到我头上了，师父，你救我啊，求你了，你说，到底是谁要这么做啊！”
看着仲善的表情，联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秦视夷已经能确定，仲善就是打算为他人顶罪的，只是不知是什么人能让他如此不顾生死！
“是他吗，那个人回来了？”秦视夷想：“不，不会的，他恨得是我一个人，他对秦家的感情那么深，他不会害整个家族的！”
“仲善，说出实情吧，念在你多年为秦家奉献的份儿上，只要你说实话，我保你无事。若你还执迷不悟，那我们只能把王古阳当做真凶，你可就要和他一起受罚了。”秦闻希站在远驰，沉声说，接着面对秦视夷：“大哥，若是仲善配合，那务必请你看在我的面皮上，念他多年劳苦，饶他一次，如若不然，任由你发落！”
秦视夷阴沉着脸，思考片刻，缓慢的点了点头。
仲善的目光游离，从秦视夷身上挪到秦闻希处，而后仰天长叹：“哎......！天意啊......”
“仲长老，你肯说出事情了？”李长风笑着说。
仲善垂首，颓败之意充斥全身，心中最后的防线，是被秦闻希的那一番话冲破了。他整个人泄了气，无力的点了点头。
“好啊，真好，哈哈......仲长老，那就请你把真相讲出来吧！”李长风说。
“师父......”王古阳轻呼，欲言又止。
仲善惨笑着看向王古阳，眼中五味陈杂：“我如此豁出性命都要保护的人，就是你啊，王古阳......”
王古阳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仲善说的话是真的出自他口：“师父......你......你说什么？”
“你没有听错，我说，我要保护的人，就是你，我的好徒儿......”
此刻，在王古阳的眼中，整个大殿变得昏暗，除了仲善他谁也看不清了，仲善身披屋顶泄露的阳光，显得格外耀眼，可那光芒一点一点变得更加明亮，晃得王古阳难以睁眼，光亮不断增强，最终淹没了仲善的身影。王古阳想说什么，可喉咙仿佛被一双大手钳住一般，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秦视夷双手死死的掐住王古阳，把他从地上提起来，狞笑着说：“好呀，绕来绕去的，结果绕到你身上来了，证据指向你，你师父也说是你，现在你有什么话说？你还不承认吗？”
王古阳被勒的喘不上气，脸色紫红，他双手象征性的攀在秦视夷双臂上，却提不起任何挣扎的欲望。王古阳艰难的摇头，嘴里的血沫与唾液混合着喷涌：“不......是.......我......”
“还嘴硬？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错，倒是个硬骨头，”秦视夷手臂一甩，把王古阳扔向仲善，正好与准备上前的仲善撞个满怀。“你们师徒自己对质吧，有什么话都趁此机会说清楚，也好让你们生者无憾，死者无念了！”
王古阳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丝毫力气能站起来，他费力的转过脑袋，不可置信的问：“师父......这是为什么？”
仲善不忍看王古阳，脑袋扭向另一边：“你可承认，这次的丹药都是你炼的？”
王古阳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他跟着仲善这么长时间，修为提高不说，炼丹的技术也长进不少，对于筑基丹、凝气丹这种基本的丹药，已经可以独立炼成一炉了。此次分赏秦家的丹药正式出自王古阳之手的。
“从始至终，我都没有插过手，每一步都是你自己做的，这期间也没有其他人打扰过你，所以丹药出了问题，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仅凭这一点，您就确定是我在丹药里下了毒吗？”
仲善摇头叹息：“仅凭这一点，当然不能说明问题。让我更怀疑你的，则是那个青花瓷瓶，因为这个瓶子，我很早之前就在你的房间见到过......”
“那你当时没觉得有问题吗？这可是毒药啊，你仲善精通药理，这都发现不了？如果你早一点发现不就没有这些麻烦了嘛！”郭成怀指着仲善，不满地说。
“哎，我只能说，这都是天意啊......”仲善缓缓伏下身子，替王古阳擦干嘴角的污渍：“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一个孩子愿意到我这来修炼，我表面上不说，心里可是乐开了花的，我视王古阳为己出，希望吧最好的都教给他，可又怕做的太过，引他反感。”
仲善看着王古阳，柔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你的房间经常是整洁如新的？”
王古阳想了想，回忆起在善德庐的过往，这才发现，好像正如仲善所说的，他的房间总是整洁干净的，他在漠北的时候因为有下人打扫房间，所以意识里觉得正是正常的现象，于是从来没有注意过，现在想想，善德庐又没有佣人，那肯定是有其他人在帮他收拾屋子了。
这个人除了仲善还会是谁？
仲善说：“我不定期的会去你房间看看，帮你收拾收拾，又一次，我在整理你床铺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瓷瓶，我正准备细看的时候，远远地听到你修炼完回来的声音，我怕让你发现，于是急匆匆的把它放好就退出去了，加之这毒药无色无味，我一时大意就把它忘记了，没想到......这竟然是要害整个秦家的东西啊......”仲善的言语中，有说不尽的悔恨与懊恼。
“所以，你就打算为他顶罪？”秦视夷怒目圆睁，“还不惜如此这般触怒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