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古阳手里拿着两根木棍,高兴的武了起来,在院子里耍了一套枪法,他对自己挑的东西很满意。
随后他问徐晓慧:“这个地道,不,侧门是不是只有你家人才知道啊?”
“是的,只有我爹和我知道,我娘都不知道的。”
“那看来他很信任你们的,你以后可不要带其他人进来了,万一被他知道了,说不定会去官府告你个偷盗罪名的。”
“啊?那可怎么办?我今天都带你们进来了呀!”徐晓慧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今天这事应该没有问题,一来他认得我,小时候我娘还带我来这里玩过;二来我也付了钱,并没做偷鸡摸狗之事,想来他也不至于去报官吧。若是他真的抓着你不放的话,那……”
王古阳嘿嘿一笑,半开玩笑的说:“那你就告诉他,是我逼着你带我进来的,让他去官府告我,你给他做证人,他应该就不会为难你了,哈哈哈。”
“哥,你乱说什么呀,晓慧怎么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天燕搂着徐晓慧的胳膊,不满王古阳乱开玩笑。
“晓慧,你别听我哥哥乱说,他就喜欢开玩笑,我们今天拿了木头,但是给了钱,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了,就算他真的不饶你,你可以来找我哥哥,我大姨夫是捕头,肯定不会有事情的,对吧哥哥?”
王古阳似乎是没有听到妹妹说的话,只顾和天栋耍着手里的棒子,他亦不曾注意到,旁边的徐晓慧呆呆的站在那里,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不见,眼里满是恐惧与失望。
余茶水。
王古阳手拎两根木棍,带着弟弟妹妹走了一路,感觉有些口渴,但身上的铜板都留在了城东郊外,所以他们只好到余半生这里,王古阳亲热地叫了声余叔,希望讨口水喝。
余半生看到这三个孩子又累又渴,满头大汗的样子,便将他们让进摊子,一人送一碗茶。
徐晓慧自然回了自己的家,没有再跟他们一起了。
天燕很是钦佩地看着王古阳说:“哥哥,你真厉害,说了几句话,就让我们有水喝,还不收钱,看来哥哥在合川城已经小有威望了。”天栋也在一旁附和了一声。
“我能有什么威望啊,还不是因为爹爹的身份,而且余叔人也不错,从小就善待我们这群孩子,我这都是沾了他们的光。”他嘴上虽这么说,但高昂的头颅和轻扬的嘴角表露了内心真实的想法。
正当他洋洋自得,自鸣得意之时,从东边来了两个人,一个精瘦的少女和一个佝偻的中年汉子,那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刚和他们分别不久的徐晓慧。
王古阳看到熟人,正想起身招呼她前来坐坐,可见到徐晓慧神色慌张,目光钢一触到王古阳身上就闪电似的弹开了,他感到一丝蹊跷,便不再动作。
徐晓慧带着那个汉子,来到茶馆外,她站在路边,侧着身子不去看王古阳三人。
她深呼吸几次,喘匀了气口,扯着嗓门喊到:“古阳哥,你们拿了人家的木头,人家追来了。”
此话一出,顿时引得周围的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王古阳一时也没想清楚她在唱哪出戏,但看她身后的汉子手里提着木棍,凶神恶煞的样子,他自己先慌了神。
“好你们几个小贼,我就出去串个门的功夫,你们就到我院内偷了我的木料,还逼着晓慧这丫头给你们引路,着实可恶。要不是丫头心善,可怜我每天劳作,赚钱不易,把实情讲与我听,好让我及时发现追上你们,哼,恐怕日后我的家底都要被你们搬空了啦!”他越说越气,最后直接将木棍使劲杵向地面,振起一片尘土。
“徐晓慧,你怎么能这样说呀,是你带我们进的院子不假,但咱们都是提前说好的,而且是你先说有个偏门能进去,如何就成了我哥逼迫你!再者说了,我们也不是偷,是买,我们在地上放了铜板的。”
天燕十分气愤,平日寡言少语的她一口气说了许多,胸膛不停地起伏。
“铜板?我一个子儿都没见到,别说子儿了,院子里连根毛都没有。你们几个贱娃子可是真聪明啊,偷了东西竟然能不留丝毫痕迹。不愧是捕头的儿子,哼,你爹肯定教过你不少抓贼的手段吧,你学得好啊,都用到这儿来了。”
“你住口。”王古阳听他叫自己贼娃子,又提到了他爹爹,再也忍不住了。
他也不去解释,气冲冲地站起来,怒道:“你凭什么说是我偷了你的东西?你可有证据,难道就凭这个人的一面之词?”
王古阳手指如剑锋一样指向徐晓慧,后者仿佛化身石像,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证据?嘿嘿,你桌上放的那两根木棍就是我的,你若没偷,它们从何而来,哼哼,这就是证据。”
王古阳慢慢坐回长凳上,伸手将两根木棍向外推了推,强装镇定。“这……这是我们路上捡的。”
“捡的?哈哈哈……我若只有这个证据,而你又这般死不承认,那我还真拿你没办法,但你别忘了,你在我院内的某处可留下了一个脚印的。”
他说着话走到古阳身前,伸手抓起古阳的一只脚,另一只手在古阳鞋底点个不停,“你这双鞋可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底子的纹路也极特殊,你若还不认,我们就去官府,当着你爹的面比对一番如何?”
王古阳终于无话可说,但他不想输了气势,于是倔强地一扭头,愤愤地说:“不就两根烂木头吗?大不了还你,我的钱就当狗叼走了。”
“烂木头,哈哈哈……”他大笑着转了个圈,用手里的木棍指着桌子上的烂木头。
“你可知这是什么?这两根木头看着破烂,实则是宝贝,这是千年雷击木,可遇不可求的东西,我本打算放在不起眼的地方,晒两天送给城主,哪知被你们偷了走,现在这上面沾满了你的汗水,我的宝贝已经毁在你手里了,你说,怎么办吧!”
王古阳低着头沉默不语,他隐隐约约觉得这次恐怕不容易脱身了。
“行了,老高,你何必这般不依不饶的为难几个孩子?”余半生冷冷的说了一声。
“我为难他们?余半生,你不要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现在生意红火日进斗金,小日子过得滋润的很,可我呢,我生活拮据得很呀,为了治疗我这个驼背,光是汤药钱就花费了不少。这好不容易得了些宝贝,想着献给城主,说不定能得到些赏钱,也好改善一下生活,可谁料到被这几个小娃娃坏了我的好事。哼,你要做好人,那我的损失你来赔啊?”
余半生冷哼一声,将肩上的抹布使劲儿摔倒桌子上:“别跟我扯这些,胡搅蛮缠的本事我不如你,我也不想和你争辩,我只警告你一句,别在我这里闹事。”
“嘿嘿,我不闹事,我不闹事,我只让他给我个说法。”老高指着王古阳。
王古阳记得,这个人姓高,小时候娘亲带古阳去过他家里玩耍,虽然次数不多,但印象中每次老高都很热情,不知今日为何这般不讲道理,不留情面。
王古阳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明明自己想拿最不值钱的东西,怎么反倒拿了人家的宝贝?
最让他难受的,则是徐晓慧出卖了他们,他想不明白这个小姑娘为何要如此做?
虽然她不是自己的亲妹妹,但王古阳也不曾把她当外人对待,幼年时一起玩耍,他会像照顾天燕一样照顾晓慧,不准别人欺负她,有什么好东西也会分给她,天燕有的她基本都会有。
这些远的不提,就说今日,他们在城里相遇结伴而行,一路上不管是买吃的还是买玩的,王古阳都会给她一份。
等办了事情后,王古阳又为她考虑了很多,可到头来,得到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王古阳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泪水在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他强忍着不让眼泪掉出来。
他捏紧了拳头,骨节已经没有了血色,王古阳缓慢的抬起头,咬着牙,恶狠狠的盯着徐晓慧,从嗓子里挤出几个字:“你,给我等着。”
“呦呵?你还敢威胁人是吗,来来来,不光晓慧丫头等着,我也等着,我到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事情。”
王古阳唰的一下把脸转向老高,直勾勾的盯着他。老高被他的眼神震的倒退两步。
“你别在这发狠,我知道你和你爹学了不少功夫,你武功了得,但今天是你理亏,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你还敢动手不成。”
眼见王古阳没有言语,他的气焰又上来了“我也不为难你,我只想挽回我的损失,只要你能赔偿我,这个事情就过去了,否则,我就告给你爹,让他给我个交代,哼,如果你爹袒护你,那我就到城主府去击鼓鸣冤,让城主大人给我做主,到时候你们父子都没好果子吃,说吧,你赔不赔?”
“好,我赔。”
“你可知我这千年雷击木价值不菲,你拿什么来赔?”
“我坏了你的宝贝,自然用我王府的宝贝来赔。”
“哈哈哈,好,有担当,不愧是大捕头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啊,哼哼,我给你三天时间,等你拿宝贝来赔,三日不见你,我必去城主府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