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早就听说仲长老的善德庐在秦家就像世外桃源,今日终于有幸得见。王古阳,你好幸福啊,哈哈哈。”吕伯玉好奇的在院子里左顾右盼,忍不住对王古阳表达羡慕之情。
王古阳突见故人,心里的喜悦还是溢于言表的:“哈哈哈,羡慕我是不是,那就说明我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哦。不过你小子也不够意思啊,这么久才来看我。”
“哎,不是我不想,实在是因为忙于修行,抽不开身啊,上次被你打败,我可是痛定思痛,刻苦的很,曹夫人对我也愈发严格,你都不知道我这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那你今日怎么有时间过来这里呢?”王古阳问。
吕伯玉神秘一笑:“今天嘛,那还不是因为仲长老,他大清早就找到了曹夫人,跟夫人说家主给了他很多的丹药任务,你们二人忙不过来了,需要人手协助炼丹,最后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沟通的,反正曹夫人就派我来了,嘿嘿,我终于可以休息一天,不修炼了!”
听吕伯玉说完,王古阳心里打起了小九九:家主给师父下了多大的任务啊,竟然需要请外人来帮忙炼丹,最主要的是,我竟然对此一无所知,甚至一点预兆都没有。
王古阳虽然心里有想法,但又不好直接去问师父,只能把它藏在心里自己瞎琢磨。
仲善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给他们二人分了工,然后就钻进丹房开始炼丹了。
也许是因为有吕伯玉相助,这一次,仲善的丹药炼的奇快,不到一个时辰,就完成了全部任务。
王古阳惊喜不已,对着吕伯玉拍手大笑:“真棒啊,你看看,你一来帮我师父,这丹药炼的都比以前快了很多啊,你以后可得常来啊。”
吕伯玉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快不快的,反正按照仲善长老说的做就是了。眼看着午时已过,仲善就把吕伯玉多留了一会,等他在善德庐吃了午饭,才准回去。
这顿饭是仲善亲自下厨,食材多是园中的草药,这些草药经仲善手中一过,就从治病医人的药材变成了香气扑鼻的食材,馋的王古阳和吕伯玉口水直流。
饭后,吕伯玉意犹未尽的盯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连连赞叹着善德庐中的生活实在是美好。
仲善听到这么多的赞誉,心情大好,和他们两个晚辈聊得越来越投机,对他们两人的相识相遇也更感兴趣了。
王古阳和吕伯玉,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过往的事情,从山脚下的初次见面一直说到了那次斗法,王古阳对吕伯玉的修为表示钦佩,没想到他一层的修为竟然有这么强的实力。
吕伯玉则将自己修为突破的事情告诉了仲善和王古阳,仲善默然不语,王古阳则倍感惊奇,忍不住感叹这修行之事,他们了解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仲善看了看王古阳,不为人察觉的轻轻摇了摇头,然后他看着吕伯玉,笑着问了一句:“那你们现在,究竟谁的修为更深一些呢?”
仲善的话让王古阳和吕伯玉都沉默了,他俩互相看了一眼,眼神相撞又快速躲开。
吕伯玉微微一笑,很谦虚的说:“我不如王古阳的,上次斗法已经分出胜负了,估计现在我还是比他差很多呢。”
王古阳脸上微红,嗫嚅的说:“哪有,你小子肯定比我厉害了,上次是你让了我,我才赢得。”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我肯定比你厉害啊,你有留手,我又何尝不是没尽全力?
“哈哈哈......”
仲善摸着外挺的肚子笑了笑,饱含深意的说:“你们不要这么谦虚,你二人都是秦家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将来都要为秦家做贡献的,其实倒也不必非要分个胜负出来。
但是吧,偶尔切磋一下也是有必要的,一来增加自己的经验,二来清楚自身存在的差距,这样对今后的修行也是大有益处的。
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正好现在你们酒足饭饱了,干脆就比试一番,我给你们当裁判,如何?”
听到仲善说让他和吕伯玉当场再比试一次,王古阳心里很不愿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照之前的较量来说,他应该是能稳赢的。
但王古阳此刻的心里莫名的没有底气。
可他又不想露怯,而且这是师父的安排,所以他没有理由主动拒绝,只好在心里期盼吕伯玉不要接受师父的提议。
王古阳低着头,一声不吭,他认为吕伯玉能读懂他的心思,毕竟王古阳已经用上了他能想到的所有肢体语言来表达抗拒了。
吕伯玉扣了扣头皮,略显羞涩的说:“啊?这样不好吧!”
“嗯嗯嗯,这样不好,非常不好。”王古阳轻轻地晃动着脑袋,心里如是想。
“有什么不好?”仲善大张双臂,摊着手说:“今天这么好的机会,多合适啊,我也想看看,我教徒弟和曹夫人教徒弟,到底有多少差距,呵呵。”
王古阳心说:“没差距,没差距,你教的最好!”
“仲长老,看您说的,哪有什么差距啊,您和曹夫人都是秦家的中流砥柱,只是教导徒弟的方法不同,而且我们这些做弟子的也有差别,所以我们之间的差距不能作为衡量师父的标准啊。”吕伯玉说。
“哈哈哈,你倒是会说话,我是开玩笑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这次比试只代表你们自己,不代表师父,你不要有心理负担,行了吧?”
王古阳:“这师父,真的是,今天怎么这么固执啊,难不成是刚才的药膳配错,他吃错药了吗?”
吕伯玉微微皱眉,想了想说:“仲长老,我主要是怕损坏了院子里的草药啊,到时候如果耽误了炼丹,家主怪罪下来,可不好交差呢。”
王古阳:“对对对,我俩受伤事小,伤了花花草草可是不好的呀!”
“这还用你说?我比你还关心我的院子,怎么可能让你们在这打呢?你们去后面,后面悬崖边上有一片空地,是王古阳平时打坐的地方,那里合适的很,你们只要注意,别掉下去就好了!”
王古阳:“啥?悬崖边上比试?那一个不注意摔下去,岂不就提前升天了?吕伯玉你快拒绝他,千万别同意啊!”
吕伯玉:“既然如此,那我从命,听您的安排!”
王古阳:“完了......”
斜阳映草,枯木横飞。有一个矮个子正在秦家的下山路上,拿着一把铁扫把费力的扫着山路,此人却是很久未见的张梓桥。
自从与周傲欣斗法时被王古阳一脚踹飞后,他心里屈辱极胜,好在后来被刘管家看中并带他修行,这才不至于憋屈到死。
不过他跟了刘管家后,日日刻苦修炼,刘管家给他下达的修炼任务,他都会超额完成。
这一天,他正照常在做铁扫把扫山路的修行,他从山脚下一路扫上来,眼看只剩短短一段台阶了,可忽然一阵狂风,把他刚扫开的雪,又刮的到处都是。
张梓桥抬起头来,使劲揉搓着迷了的眼睛,嘴里暗骂老天捉弄与他。当他把眼睛揉开后,忽然又不可思议似的连揉几下,双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情。
他前方有一面陡峭的悬崖,越接近顶部的地方越有青绿的杂草支出来。
在悬崖顶上,刚才好像有两个人在决斗,但他们决斗的过程极短,刚一开始,其中一人就被另一个一招击败了。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以至于张梓桥都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幸好有悬崖上飘下来的土石,提醒着他方才所见并非虚幻。
“什么情况啊,那个地方......嗯......好像是善德庐吧!”张梓桥喃喃自语,他也在善德庐中接受过治疗,所以对这个地方还有印象。“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好像是王古阳啊!”
傍晚时分,秦家的阴影中有一个黑影一路狂奔。他状若痴狂,形似疯癫,一路上磕磕绊绊跌跌撞撞,头破血流也不曾停歇。
他的衣衫被风撕裂,头发散落杂乱,双目嗔红,脸颊处肌肉夸张的外突,似乎是要把牙齿咬碎一样。
终于,他冲到了温雪池处,他速度不减,一头扎进了热气腾腾的湖水中......
湖面上泛起一圈圈的涟漪,扩散成圆环,环环相套。
等湖面恢复平静后,忽然又秃噜秃噜的冒出很多气泡,然后,从湖水下冲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人,他仰天怒吼,将身上的水甩开,震开,弄得到处都是。
他的脸上流淌着一道又一道的水痕,分不清是湖水,还是泪水。
发泄之后,他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似的,慌忙回到岸边,然后躲在一棵树后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确认没有人发现他之后,他便匆忙离去了......
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温雪池岸边的树林中静悄悄的走出一个人,此人身材矮胖,正是秦家长老仲善。
仲善走到方才有人藏匿的树下,看着地上一滩水渍愣神,接着他抬起头来,面朝王古阳离去的方向,轻轻的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