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古阳,这里......”张文举兴奋的大喊,隔着老远拼命的朝王古阳挥手,他的身边站着张武强,此刻抿着嘴,目光复杂的看向王古阳。
武强旁边是白衣胜雪的吕伯玉,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王古阳,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在他们身后,隔着几层人群外,是清丽脱俗,独身而立的周傲欣,周傲欣轻咬下唇,面如寒霜,唯独看见王古阳的目光时,方才回以轻轻的微笑。
“不要逗留,不要和他们说话,直接去大殿,免得人多嘴杂,节外生枝......”郭成怀从身后传音,提醒王古阳。
于是,在张文举错愕的目光中,王古阳向他们回以抱歉的笑,而后脚下不停,径直走向大殿......忽然,王古阳感到身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让他汗毛竖起,王古阳不由得停步,回头望去,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只有一个个头不高,淹没在人群中,目光躲闪的张梓桥......
走进大殿,秦视夷,秦闻希端坐正中,旁边的第三把交椅依旧空着。两位家主的右手边,由里及外分别坐着曹夫人,李长老,刘管家,隔了一把椅子后,最末尾坐着仲善。
对面对应坐着的,第一位是名中年男子,皮肤细腻,洁白无瑕,下巴处没有胡茬。他身型修长,衣着不凡,脚踏一双官靴;其次是一位少女,看年纪比王古阳还小几岁,身材纤细,短发齐肩,面容姣好;少女左边是个壮汉,身披兽皮,露着半个膀子,满脸横肉,怒目圆睁;最后一位则是个矮胖子,这个矮胖子王古阳他们都见过,正是张梓桥的父亲。
看见王古阳进来,他第一个坐不住,跳起身指着王古阳破口大骂:“畜牲,你这个畜牲,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忍心啊,我非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颜色的!”
他骂的狠毒,骂的唾液横飞,却惹恼了王古阳身后的人。只见郭成怀身形一闪,挡在王古阳面前,直对着张梓桥的父亲,郭成怀驼背弯腰,也只比张父矮一个头:“你是哪一家的,敢在秦家大殿放肆,王古阳的罪还没定呢,轮得到你在这指手画脚?他现在还是秦家的人,你说话注意点,否则将你打出去,谁的面皮上都不好看!”
“你......好啊,看来你是要包庇凶手了?大家看呐,这就是秦家对待这件事的态度,秦家当真了不起啊!”张父被郭长老怼的脸红脖子粗,只好回身夸张的挥舞着胳膊,意图拉拢一些战友站在他这一边,没想到竟然没有一个人迎合他。
“哼,跳梁小丑......”郭成怀正准备出言讽刺一番,却被秦视夷拦下了:“好了,郭成怀,你的任务完成了,要么入座要么出去。原来的都是客,你这般言语却不是我秦家的待客之道。”
郭成怀冷哼一声,扭过脖子走向右边,看见仲善后二人点头示意,然后他坐在刘管家与仲善之间的椅子上。
王古阳心中愕然,又忽觉好笑,他这才想起来,郭长老也是个言辞犀利的主,这段时间与他相处时没有过争吵,王古阳险些忘了郭成怀的本来面目。
秦视夷看着落座的郭成怀,无奈的练练摇头,又看向气急败坏的张父,急忙出言宽慰:“老张,你稍安勿躁,事情还没有......还没有定论,一切还犹未可知。这件事不但给你们诸位造成不小的伤害,对我们秦家也是一次重创,大家心里都不好过,所以郭长老难免带着情绪,你不要跟他计较。”
老张见有台阶下,也不好在做纠缠,只好吹胡子瞪眼的坐回原位,但那双鼠眼不停的在王古阳和郭成怀身上游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坐着客位首座的那名男子,以手轻掩唇部,眉眼中勾出冷笑:“你们秦家乃当世大家族,发生这样的事情,谁的心里都会有情绪的,但是事发在你们秦家,所以你们还是要给我们大家一个交代的吧!”他的声音轻柔,宛如女子。
“尚总管说哪里话,我们今日在此会面,就是要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不过,事情还有很多疑点,所以还需要进一步查明,我想诸位也不愿看到冤枉好人而让真凶逍遥法外的事情吧!”秦闻希目视男子,不卑不亢的说。
“既然秦将军如此说了,那咱家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让咱家开开眼,看看举世闻名的秦家会如何处理此事。哦对了,我忘了说了,陛下知道此事后大为震怒,毕竟送来的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如今受人迫害,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你们也知道,陛下一发怒,整个朝野就震动了,这件事也就渐渐传开了,想必现在很多大家族都等着看你们笑话呢,所以啊,家主,将军,你们可要把这件事处理好哦,决不能如了他们的意,呵呵呵......”
秦视夷与秦闻希对视,一个冷漠,一个惊慌。秦视夷回望大殿里孤独而立的王古阳,眼中冷漠更甚,他双眼微眯之时,更有一抹难以发觉得残忍迅速划过。“商总管放心,这件事秦家一定会处理好,查明后,必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哎呀,怎么这么麻烦啊,还查什么查,”第三座的狂野壮汉蹭的一下窜起来,豪放的挥舞着手臂,他的一只胳膊都快赶上王古阳的大腿那么粗了,这个人从一开始就躁动不安,仿佛他坐的椅子上长满了倒刺一样,但可能是碍于情面,所以一直没有发作,这一下终于忍不住了。
“要我说啊,你们不都已经掌握很多证据了嘛,那就能确定是这个小子了啊,这样的话还等什么?杀了不就得了,也好让我能尽快返回交差,我可不想在你们秦家多待,这鬼地方,冻死个人!”说着,他很配合的搓了搓裸露在外的肉体。
“孟统领,话不能这样说,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还是马虎不得的,万一凶手真的另有其人,我们却错杀了好人,岂不是有违天道?”李长风摇着手中折扇,微笑着说。
孟统领口喷白气,粗矿的声音震的人两耳蜂鸣不断:“嗨呀,麻烦,你们这些人真的麻烦,叫我说,这事情好办的很,你们不是怕放过了真凶嘛,那就把有嫌疑的人都抓起来杀了,一了百了,后面再发现可疑的人那就再杀,总有杀对的时候。”
此话一出,令整个大殿冷了场,秦闻希冷笑着说:“这我们可做不出来,如此滥杀无辜,恐怕当年的魔教人也没你们残忍,于我辈而言这更是有违天道的事情,会遭天谴的。”
尚总管轻撇一眼,用一种尖锐到夸张的声调说:“哎呀呀,若是这般做法,岂不是遇到点大事小情的就要损失不少人口?那长此以往,只怕是人烟稀少了。咦,孟统领,你们部落人那么少,是不是就是这样,全被你们自己杀光了啊,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