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即便是神族也无法预知仙族将要发生的事情,所以,你也无需自责,这件事根本与你无关。我这就要走了,你只记得好好在这里将眼睛养好就是,我已经拜托了卫沾,让他有时间的话来看顾你一二。”玉溪伸手将瞿如搀了起来。
“那我眼睛好了,要去何处寻你们?”瞿如哽咽着问道。
“西荒灵山,不管能不能将十巫凑到一起,我们最终都会去灵山的。”玉溪说完,一个转身,便凭空消失在瞿如的面前。
但是瞿如却像是被天雷劈了三道,身骨疼痛,不能动弹。
直到小幻回来,瞿如依旧保持着这个站立的姿势不曾动过。
“我去做饭了?”小幻晃了晃长鼻子,看着模样有些奇怪的瞿如说。
“小幻,呜呜呜!”瞿如听到小幻的声音,一张嘴,没等说话,便哭的无法自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小幻大吃一惊,将手中的一串鸪鵗随手一扔,一步跨到瞿如的面前。
“呜呜呜……”瞿如根本说不出话来,而且保持一个同样的姿势时间太长,身体已经有些僵硬,晃了三晃,便向前倒去。
小幻慌忙幻化出人形,伸手一捞,把即将倒地的瞿如抱在了怀里。
“到底怎么了?你这是要把人急死吗?”小幻化成人形,也是个少年,短发,蓝眼,身形高大,这时他看着怀中哭的惊天动地的瞿如,蹙着眉头,急急的问道。
“祷过山,祷过山没了。”瞿如稳了稳心神,颤颤巍巍的说。
“没了,没了是什么意思?”小幻不解的问。
“魔族,魔族灭了祷过山,阿娘受了重伤,生死不知。”瞿如虽然情绪不稳,但是说出话来还是很有条理性。
“魔族为什么要对祷过山下手?”小幻更是不解。
“不知道,我,我想去寻阿爹阿娘。”瞿如已经全然忘了玉溪的嘱咐。
“不可,你眼睛不能视物,去找他们也帮不上忙,你只需待在这里好好的将眼睛养好才是。”小幻看着瞿如,斩钉截铁的说出了和玉溪一般无二的话,随后便打横将瞿如抱起,抱进了洞中。
小幻比瞿如小了四千多岁,但是遇到事情的时候,却远比瞿如稳重老成的多。现在的瞿如,如果没有小幻,根本走不出小侯山。而此时的小幻已经自觉的担起了瞿如的看护人的职责,又怎会放任瞿如做出不理智的动作。
瞿如根本不怕小幻生气,所以很是不顾形象的闹了一阵,但是小幻却不论瞿如怎样哭闹,并不松口,只是将那串鸪鵗捡回洞中,自去烹制。
瞿如没想到小幻此时竟如此的硬气,无法,只得窝在一旁生闷气,摸起放在石桌上的茶壶,将一壶凉茶一股脑儿的灌了下去。一股凉意直入肺腑,那份郁结,悲痛,无法言喻的烦闷才稍稍缓解。
“魔族,待我双目复明,我必定杀进离魂殿,将你们杀个干净!”瞿如暗下决心,白皙的双手紧握成拳,恨恨的捶在石桌上。
等小幻将做好的饭食端来的时候,瞿如已经擦干了眼泪,顶着一张苍白的小脸,乖乖的坐在石桌旁。
看着瞿如一脸隐忍的模样,小幻口气登时便软了几分:“我理解你的心情,其实我同你是一样的,我也是自小在祷过山长大,心中的痛不比你少一分,可是我们现在的力量太弱,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将眼睛养好的同时,提升自己的法力,才是正经。”
小幻将煮好的鸪鵗放到瞿如面前,熟悉的味道在山洞中扩散开来。
“明天我要是烤的,不要再吃煮的了。”瞿如端起碗,缓了一缓,说道。
“好!”听了瞿如的话,小幻的心如同阴霾的天空被阳光炸裂,霎时只剩一片清明,放心得点点头。只要瞿如愿意安安分分的待在小侯山,别说是烤鸪鵗,就算是烤龙肉,小幻也会去拼一拼的。
虽然面上一派正经安分的样子,其实瞿如心里已经焦灼万分,好不容易挨到吃完了饭,等着小幻收拾干净,又缠着小幻陪她在山洞附近走了几圈,说是心情不好,怕饭食郁结在腹。消化不良,这对一个病人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小幻自是好好的陪她。
“小幻,你虽是我的坐骑,但是我却一直待你如亲人一般,你可知?”瞿如思虑再三,想了一个还算说得过去的开头。
“嗯,当然。”小幻知道,一般瞿如放缓了语气,必有所求,他也不点破,只是顺着瞿如的话往下说。
“那么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便不能有所隐瞒了,有桩事情我一直都未同你讲,心中实在是很惭愧。你看你这段时间以来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若是不讲出来,实在是寝食难安。”瞿如俨然一副忏悔的样子。
“什么事情,竟让你做出这幅样子来考验我?”小幻被瞿如的态度影响,心中不免也有些踟蹰起来。
“其实我们家里人有自己的特殊的联系方法,即便相隔万里,也能知道彼此的消息。”瞿如一边慢慢的踱着步子,一边随后说道。
“是嘛,那可太好了,那你就不用如此担心了,虽是和他们联系就是。”小幻有些不解,既然是这样方便的一件事情,瞿如为何还要兜这么大的圈子。
“可是我现在眼睛看不见,即便用了法术也看不到消息啊。”瞿如皱起了眉头。
“我便是你的眼睛。”小幻看到如此一件小事竟然让瞿如百般为难,心中一紧,脱口而出。
“唉,可是你进不了我的脑中,心中,消息只有施法的人才能看到,旁人是看不到的。”瞿如缓缓的说。
“那可如何是好?”小幻也不禁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要教你施法,但是,这个法术只有我们家血统的人才能用,所以我必须将你变成我们家里的人。”瞿如终于将想说的话婉转的说了出来。
“什么意思?你要怎么做?”小幻有些迷糊。
“我想把我身体里的血给你一部分,不知你可同意?”瞿如揪着心,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小幻的反应。
果然,半晌,并未听到小幻的回答。
“算了,不知道也罢,大不了阿娘若是有什么不测,我随她去了就是,如此不孝之人也实在是没有颜面留在世间了。”瞿如一低头,一脸沉痛的说道。
“你不用说这样的话来激我,我什么时候驳过你的要求。”小幻有些生气的瞥了假模假式的瞿如一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