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后来怎样与苍华滚做了一处,瞿如已经有些记不清了,似乎是那酒催发了自己的情意,也似乎是那双碧绿色的眼眸太过勾人,也似乎是那日的阳光太盛,将自己照的有些发昏,更似乎是那日的兔肉太美味,让自己忘了一切。也是从那一日,瞿如的一颗心也彻底的沉沦了下去。
瞿如懒懒的靠在苍华的怀里,“你我既然已经在一处了,那你是不是该找个日子去我家提亲?”
“好!”苍华低低的嗓音,非常的好听。
听到苍华毫不犹豫的回话,瞿如非常的满意,竟忘了问他,他是从哪里来的,家里又有些什么人,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祷过山上。
接连三日,瞿如便一直留在山上和苍华在一起。
苍华那冷冰冰的眼中也慢慢有了暖意,碧绿色的眼眸也澄净的越发好看。嘴角也开始时不时的扬起好看的弧度。
“小如,你万不可背叛我!”瞿如一直记得,自己赖在苍华的怀里,昏昏沉沉将要睡去的时候,他低低的在自己头顶自言自语,朦胧中,瞿如竟觉得那话语十分的沧桑沉重,不该是他这个年龄该有的情绪。
神思恍惚中,苍华那包含恨意的双眸,那震慑四方的杀气,以及那劈头向自己砍来的长剑一下子闯到自己的脑中,瞿如只觉得心口一痛,喉头一股腥甜涌了上来。
强压下心头的不适,瞿如站起身来,想寻小幻。可是却不知小幻跑去了何处,周围一片寂静,草儿摆动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小幻?小幻?”瞿如拔高了声音。
可是周围依旧没什么回应。
模糊中,一个人影走近,瞿如心中一惊,连忙垂下眼睑,怕来人看到自己眼睛有异,身体绷紧,起了戒备的姿势。
那人却浑不在意,瞬间便走到了近前。
可是待那人走近了,瞿如却将心放到了肚子里,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因为那人身上有着祷过山独有的气息,萆荔香草的味道,只有在祷过山出生的人,身上才会有这种味道。
“如儿。”一个熟悉的声音。
“二哥?!”来人正是瞿如的二哥,玉溪。
怪不得小幻跑的没了踪影,小幻最害怕的便是瞿如的二哥了,自打小幻跟了瞿如,每次见到玉溪,玉溪总会想方设法的要瞿如将小幻让给他。甚至还有几次,趁瞿如没在,将小幻绑了去,硬让小幻驮着他去游历三千名山。等瞿如发现,追到玉溪身旁的时候,小幻已经被折腾的皮包骨头了。
玉溪却振振有词的说,这是他故意要让小幻历经些磨难,这样才能更快的成长,一帆风顺成长起来的坐骑,将来便会少了些硬气。太过软弱,是会吃苦头的。既然这苦头是早晚要吃,不如早早的在自己人手里吃了才好。所以,自那时起,小幻便一直躲着玉溪,只要远远的嗅到玉溪的气息,小幻便会躲得无影无踪。
“如儿,你的眼睛可有起色?”玉溪凑近了一步,低头仔细的瞧了瞧瞿如的眼睛。
“想来时日太短,暂时还没有什么感觉,卫沾说要吃满三年的鸪鵗肉才能痊愈。”瞿如笑了笑说,许久没见,瞿如很是开心。
“嗯,那你就安心在小侯山待着吧。早日将眼睛养好。”玉溪退后一步,声音听起来有些竟有些黯然。
“二哥,怎么了?”瞿如知道,玉溪一向是活泼的性子,没事也要闹三场,很少会这样一本正经的说话。
“没怎么,我要走了,记住,在没养好眼睛之前,哪里都不要去。”玉溪说着,可是瞿如却从这几句话里明显的听出了玉溪低沉的情绪。能让玉溪情绪低沉,想来不是什么小事。
“二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要是不告诉我,我便回祷过山,自己去问。”瞿如怕玉溪一个转身便会不见,于是急急的说。
“唉,罢了,那便告诉你吧。你也应该知道。”玉溪停住了脚步,一脸凝重的看着瞿如说道。
听着玉溪略有些悲壮的声音,瞿如没由来的觉得周身寒浸浸的,朗朗的日光也瞬间没有了温度。
“你走之后,魔族的人不知为何来了祷过山大肆杀戮了一番,阿娘重伤,阿爹带着阿娘去南荒寻找救命的良药去了,可恨当时家里就他们两人,我们都不在家中,否则也不会让阿娘受伤了。不过祷过山上其他的小仙就没那么幸运了,法力低微的战死了,法力高些的,逃的逃,散的散,现在的祷过山已经一片衰败,无法居住了。”玉溪语气越发的沉重起来。
“怎么会这样?魔族的人为什么会去祷过山?”一番话,惊得瞿如踉跄着倒退了两步,没想到离开了三个月,家中竟然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不知,好像是山上的一个小仙得罪了魔族的人,所以才引来这一场祸事。”玉溪摇了摇头说道。
“那阿娘的伤可要紧?大哥和三姐呢?”瞿如完全不知玉溪口中的小仙便是自己,只是担忧的问道。
“阿娘这次着实伤的不轻,要是找不到灵药,恐有性命之忧。”玉溪蹙着眉头,说道,“大哥去天宫找大帝禀告此事了,三儿还不知道此事,我告诉你之后便要去寻她了。”
“性命之忧?那是什么灵药,很难得吗?”瞿如煞白着一张脸问道,心中却隐隐知道,必是很难得的东西,否则阿爹怎么丢下祷过山不管,和阿娘去那么远的地方。
“嗯,东西并不是很难得,难得是凑个齐全。要先去南荒,采摘栾树的花果,再去西荒的灵山,寻找十巫炼制丹药,花果易得,十巫却难凑。”玉溪说道。
“那怎么办?”瞿如心慌的不成样子。
“也不要过于担心,我此番来通知你之后顺便看看你,之后便要去寻三儿,同她一道先去灵山,找到十巫,等阿爹和阿娘采了花果之后,便不用再费尽力气寻找十巫了。”玉溪看着瞿如已经毫无血色的小脸,空洞无物的双眼,缓了一缓说道。
“二哥,可恨我此时却瞎了双眼,什么也做不了!”瞿如只觉得眼眶一热,脸上便滂沱了起来。
“也不知我们今年是撞了什么邪,竟接二连三的遇到这么些祸事。”玉溪看着哭的不像样的瞿如,暗暗叹了口气说道。
“我要是懂事些,也不会沦落至此,也不会在祷过山出事的时候,却不在!也不会在阿爹阿娘最需要人的时候,却什么也做不了。”瞿如膝下一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