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军的粮食自运河源源不断地往河南之地输送,这些工作在战前就做好了规划。
战争进行到什么程度,并不仅仅是军队有多强战斗力的问题,后勤保障能力才是其中的关键。
这次对河北和河南之地用兵,是杨家军经过一年时间不断积累之后才发起的。
早在响马岭时期,杨不苟就开始打造水师,开辟海上通道。一方面是为了把琼州的橡胶运至沂州,另一方面是早有心到东南亚一带交易粮食。
东南亚之地稻米一年三熟,是产粮之地,杨不苟来山东路之前,心中就有一个庞大的计划。
所以他一直大力发展水师。
不然,仅靠山东路的粮食出产,并不能支撑这两场攻伐之战,更多的粮食要靠婆罗洲和越李国。
海路遥远,且风险颇大;除了有巨浪的威胁,还有海盗不时出没。如果没有高小六的水师维护这条供给线,杨不苟根本没有底气这么快,就与阿拉善汗国争锋。
高小六的水师现在非常庞大,有海船二百余艘,兵员近三万人。仗着装上了火炮,他们在南海一带横行无忌,没有海盗敢招惹他们。
杨家军新研制的大炮非常重,不适合陆战。而这种炮仅能发射实心弹,在陆战时对敌杀伤能力远不及掷弹筒,所以杨不苟下令只生产二百多门,供水师使用。
凭着这些炮,高小六震慑住了南海海域的几个岛上部落,与这些部落签署了贸易协定。他将水师分成十数个支队,除三支驻扎于勃海和东海,防范北面的阿拉善汗国和南方的南唐水师外,其余支队则在南海岛屿建立了基地。
高小六的船队到达的最远之地,是炎热的非洲,沿途风情让高小六大开眼界。与当地部落结交之后,高小六收获了大量黄金和钻石,又在回途中与沿岸土著部落交换粮食,可谓是满载而归。
杨家军的船队都飘荡着“南唐杨家军”五个大字的军旗,对依然使用南唐二字,高小六有些不解,曾为此专门向曾经先生讨教过。
曾经笑着敲了敲高小六的头,怨他不肯读书。
“这唐朝是此前最强盛的一个朝代,引得四海之地的国家競相依附;这外邦之人不知道我们杨家军,但这唐字却无人不识。”
听到这里,高小六才算知道,原来在懦弱的南唐之前,还有这么一个繁盛的朝代。做一个唐人,果然是骄傲的事情!
而这一次远行,果然沿途各部落看到旗帜上的唐字,都非常友好,热情的与杨家军进行公平交易。
既然杨家军建立了安全的海上通道,山东路靠海的几个州,一些大商人便迅速组成了数十个商队,专门从事南海各岛上部落与山东路之间的海上贸易。
此时的山东路,出产最多的便是玻璃制品。这些晶莹剔透的玻璃制品,显示出与宝石同等的高贵,不仅让南唐的贵人爱不释手,也同样让部落头人们两眼放光。
于是,各式玻璃器皿和镜子就进入到了南海各地,换回了杨家军急需的粮米。
商人们唯利是图,用廉价的玻璃换回的粮食,卖给杨家军可不低;真金白银掏出来,杨家军的财政一下就吃紧起来。
临时元帅府的卧房内,阎氏歪靠在杨不苟胸前,看着手中的军报嗔道:“这些人也太贪了,一二十文钱的玻璃换回来的粮食,卖给我们却要四百文钱一斗,足足翻了几十倍呢!”
杨不苟却不以为意,笑了笑说道:“逐利也没有什么不好,没有巨利,谁肯冒着海上翻船,随时丢了性命的风险去搞粮食!对这些商人我不仅不想打压,反而要鼓励他们。要知道逐利本就是人的天性,不可强压,应引导为主。
只是我们的贸易税收没有跟上去,有必要针对这一块额定一个税收标准。此外还要建立海关关防,以防这些商人们偷税漏税!”
阎氏眼睛一亮,心思便活泛起来。她可是知道,这海关税收可是个大肥缺,若是把握了海关税收这一头,每年不知有多少额外的进益。阎氏的心热切起来。
她的两个兄长听闻杨家军占了河北之地,势头强劲,有争霸天下的可能;又打听到妹妹做了公子的夫人,地位不低,便找到济南城来想谋个前程。
杨家军这边用人全靠本事,她的两个哥哥不过是泼皮无赖,只会赌钱,阎氏怎敢随意安插。听到这收税和盖房子的活儿,心想:哥哥们再不成器,拎个钱袋子收收钱,指挥人出苦力盖房子还是会做吧!
于是阎氏翻过身来,将薄被一蹬,就把软软的身子盖在了杨不苟身上。
杨不苟血气方刚,哪里经得起阎氏这般撩拨,俩人数度到达顶峰还意犹未尽。
极尽缠绵之后,阎氏就伏在杨不苟肩头,吞吞吐吐把心事说了出来;
杨不苟听罢皱起眉头,良久才叹了口气说道:
“夫妻一场,本就是应该相互帮持,你的难处,也便是我的难处。税收之事,按你所说的他们的品性,万万插手不得,那是害了他们。我就给他们一个闲差,出使越李国和婆罗洲,为杨家军与两地友好合作尽些心力!”
阎氏愕然望向杨不苟,嗫嚅道:“那奴家二位哥哥岂不是被发配去了海外?”
杨不苟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这边就没有适合二位内兄的差事,强行安排了到最后出了差池,我也不得不拿他们开刀,那时你脸上也不好看。这婆罗洲和越李国虽是小国,但物产相当丰富,粮米丰足且不说了,还盛产各式水果,极为鲜美;二位兄长去了,有道不尽的福享。再说,去了那边,无人引诱他们赌博,对他们戒掉赌瘾也是好事!”
说到这里杨不苟会心地笑了笑:“而且,如果他们做得出色,将来我会让他们做驻岛的总督。”
“这总督是什么官儿?”阎氏疑惑地问。
“总督便相当于一州之知府,一路之安抚使。”
阎氏这才展开笑颜,撅起嘴在杨不苟脸上重重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