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川哥，叶尘大人已经答应在朝堂之上弹劾李涌，现在我们万事俱备，只需等一个机会便可……”
霍云川却坐在凳子上，不安地皱起了眉。
“长鄞，你不觉得实在是太顺利了吗？”
“顺利不是好事吗？”李长鄞问道。
“可这次顺利得……和我三年前查你和林君的事情时，一模一样。”霍云川看着李长鄞，“你懂吗？”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人在操盘？”
霍云川垂眸。
“是一个……我们看不见的人。”
良久，霍云川突然起身。
“长鄞，我要去见一个人，若是两日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赶快去找叶尘大人和高明大人，让他们不要再弹劾李涌了。”
“为什么？？”
李长鄞十分不解，他站起身走到霍云川面前质问。
“你要去哪儿？见什么人？为什么不回来的话就不弹劾李涌了？”
见霍云川不说话，李长鄞伸手就要去抓他的衣领。
霍云川眼神一冷，一个手刀便将李长鄞敲晕了。
“你小子，边疆呆了三年还是不留后手。”
想了想，霍云川给李长鄞留下了寥寥几字才转身离去。
路上，霍云川怀中的流云镜传出了江晚的声音。
“你这是把流云镜放在哪儿呢？怎么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
“贴身缝在心口呢。”霍云川并未停下脚步，只是笑着回答。
“尽说些不害臊的话。”说罢，江晚一顿，“你现在就要去见他，是吗？”
“你刚才已经听到了吧，是故意没说话。”
“嗯。”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
江晚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见霍云川那边传来的风声、脚步声、树叶的沙沙声。
“霍云川，这是我第二次听见你的心跳声。”
“哦？”霍云川站在屋檐上，看着天上缺了一角的月亮，“第一次是什么时候？”
“是你从西界回洛城，半条命都快没了的时候。”
“那也是我第一次见你，对吧？”
霍云川跳下了屋檐，朝着前方走去。
“幸好救下了你。”
“我知道你一定能救我。”
虽然看不见霍云川那边的情况，但江晚心中却越来越慌。
“霍云川，我也有救不了你的时候。”
霍云川那边变得很安静，仿佛停下了脚步。
“若到我死的那天，你会陪在我身边吗？”
江晚心中一痛，似是被玻璃碎片扎进了心脏。
“会。”
“那便够了。”
霍云川说着话，再次朝前走着，脸上一直带着笑意。
“晚晚，我这一生都活在一个巨大的骗局里。”
“李涌和杨建说了好多我根本听不懂的话，可我连事实的真相都不配知道。”
“我自小便父母双亡，受霍家爱护，皇帝教导。李涌告诉我，我命好。”
“可直至今天我才明白，这北阙是一盘棋，我只不过是这棋盘里一枚稍有作用的棋子。”
“晚晚，我此生，朝前是金碧辉煌，退后就是万丈深渊。”
在霍云川看不到的、流云镜的一边，江晚眼中已经蓄满泪花。
“霍云川……”
“晚晚。”
看着金殿正中端坐的皇帝，霍云川笑了。
“我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