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晚？”霍云川再次试探着叫出声。
“我在。”
星点聚起，渐渐幻成了一位白衣少女。
江晚满脸焦急地走向霍云川。
“怎么坐在地上？”
她本想将霍云川扶起，却没想到反被霍云川一把拉入了怀里。
“晚晚，晚晚，晚晚……”
江晚稍微愣了一瞬之后，便拥了回去，然后一遍遍地轻拍着霍云川的背，一遍遍地说着，“我在。”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已是漆黑一片。
霍云川在江晚的怀中沉沉睡去。
江晚心疼地伸出手，想将霍云川紧皱的眉头抚平。
但她知道，无论她怎样轻抚，都不能填满霍云川心中的忧愁。
两人就这样相拥坐在地板上，依偎着度过了一整晚。
霍云川在一缕微光照进窗户时睁开了眼睛。
他抬头看了看。
江晚倚在墙边，将他抱在怀里，此时睡得正香。
阳光打在她脸上，照出了细细的容貌，显得更加娇憨可爱。
霍云川看得出了神，少女娇温的体香悄悄地钻入他的鼻尖，萦绕在他的心房。
江晚胸口心脏的跳动声仿佛再告诉他，她来了，在他身边。
窗户被风吹得开了一条缝，腊梅花瓣飘落，轻轻地黏在了江晚的发丝上。
霍云川本想帮江晚摘下那花瓣，但轻微一动就把江晚吵醒了。
“……云川？”江晚睡眼惺忪，“你醒了？”
霍云川坐直了身子，红晕爬上了他的耳瓣。
“晚晚，我就这么靠着你睡了一晚上，实在是抱歉。”
“这有什么？”江晚揉了揉麻木的肩膀，撑着窗框站了起来。
奈何盘坐了一晚，双腿早已麻木不堪。
“哇，糟了糟了糟了……”
江晚脚下一软，霍云川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把江晚打横抱在了怀中。
“脚，麻了。”江晚紧紧搂住霍云川的肩膀，生怕掉了下去。
霍云川轻轻地把江晚放在床上，坐在床边帮她揉着腿。
可手刚一放上去，江晚便惊叫出声。
“别动！我自己缓一缓就行！”
江晚一边等着腿恢复直觉，一边想着该怎么跟霍云川开口。
“乘风……他走了。”
江晚没想到霍云川会先提起这件事情，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知道。”
“孙家，灭门了。”
这次，江晚没再出声。
灭门，这意味着孙家一脉已经断了。
江晚已经不敢去想象霍云川身上压着多重的担子和愧疚。
更何况江晚知道，在博物馆的那块石碑上写着的，还不止孙家一门灭族。
那剩下的，应该是霍家了。
“云川，你昨晚已经哭过了。”
霍云川低着头，似是不敢看江晚。
他不知道怎么该给身边的任何人一个交代。
“在这里想哭就哭，不要怕被人看见。”说着，江晚抬手指向房门，“但出了那道门，就不能再哭了。”
“晚晚，我还死了孙老将军，我还害死了乘风……甚至孙家也被灭门……我谁都护不住，我谁都留不下。”
江晚抬手拭去霍云川脸颊的泪水。
“云川，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你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了，现下该做的，是护住还活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