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川眉头微蹙，显然不知道李长鄞在说什么。
李长鄞自知说漏了嘴，起身便想离开。
霍云川立马挡在了他面前。
“长鄞，你今天必须说清楚。”
眼见去路被堵，只能将所有的事情全盘托出。
一盏茶后。
霍云川神情微怔，“长鄞，你是说晚晚在很小的时候便来过北阙，还与我们碰过面？”
李长鄞点点头，“嗯，而且一起待了很长的时间，可突然有一天她就消失了。”
“当时的事情，只有你记得么……”霍云川看向李长鄞，“可以同我讲讲么？”
李长鄞自然是毫不隐瞒地将所有事情讲述了出来。
言语间，那个扎着两个羊角包的小女孩似乎又在霍云川的生命中活了一遍。
末了，霍云川问道，“长鄞，你在围猎场上的第一眼便认出了晚晚，对吧？”
李长鄞默不作声，算是承认。
“云川哥，你应该看得出来，我对阿晚也抱了别的心思。”
霍云川笑了笑，“我知道。”
“你不怪我么？”
“怪你？”霍云川道，“你会害晚晚么？”
李长鄞立刻摇头，“怎会？”
“那你会害我么？”
李长鄞迟疑了片刻，“不会。”
霍云川眼中浮出一丝释然，随即轻叹一口气道，“长鄞从回到洛城接近我开始，一直以来，可是想要皇位？”
李长鄞呼吸瞬间一滞。
这么多年了，霍云川却好似还是能随时看穿他，他也还是会像小孩子一样呆愣在原地。
“你想要，我便帮你。”
李长鄞满眼惊诧地看向霍云川。
霍云川嘴角勾出一丝苦涩的笑意，“但我们说好，你当了皇帝之后，可不能害你林君哥，对你父皇……也要好些。”
李长鄞有些愧疚，“云川哥，你不恨我父皇么？”
“自然是恨的。”霍云川说着这话时，嘴角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所以我问你想不想做皇帝。”
李长鄞仍旧试探道，“难道你没想过自己做皇帝么？”
霍云川站起身，走到窗前。
良久后他才开口道，“且不说走上皇权的这条路上要杀多少人，就连我的亲生父亲和养父都死在了他们辅佐的君王手上……皇权这个东西，我是不想要的。”
霍云川转身，他看着李长鄞，平静得就像一潭死水，眸中毫无波澜。
“你林君哥向来心善，性子也软，我希望你之后不要亏待于他。至于我……事成之后，我想远离洛城，远离皇权。”
李长鄞沉思片刻，掏出随身的短刃，将自己衣角的一袍割下。
“今日我与你割袍为证，永不负此言。”
霍云川听罢，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缓步走向了李长鄞。
“你也知道，晚晚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无论她是什么，从哪儿来，倘若有一天我死在了帮你争夺皇权的路上，你也永远不要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李长鄞问道，“那若是真的有这一天呢？”
“那你就告诉她，霍云川其实是个负心汉，自己潇洒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