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她的痕迹 他的挫败无疑
仲散2023-02-20 17:504,236

此时英国伦敦街头,艳阳高照,烈日当头,人们顶着毒辣的日光穿行于城市的街头巷尾之间,有的人脚步匆匆,擦肩而过,有的人信步游庭,徘徊相望,还有那往来的车辆,偶尔会发出一两声的鸣笛但在这灼热的天气中却并没有增加人们的烦闷,总之一切看起来都是忙碌而有序的。

  街头的流浪汉们都躲在房屋的阴面感受着建筑拐角形成的天然风洞带来的风吹,但是他们却总是还能够保证自己处在较为显眼的地方,以方便匆匆赶路的人们可以在路过的时候发现他们,然后停下脚步解囊相助,得来的帮助不算多,但是只要一天中有那么四五个人注意到他们并且愿意施以援手的话,那么一天的温饱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了,运气好的时候一笔就够他们一周的饭钱了。

与这群形式赤露看着没有任何有益贡献的乞讨者形成对比的是马路对面日光下的乞讨者,与其叫他们乞讨者,其实叫他们街头艺术家来的更合适些。

这群骄阳下的人,没有那荫凉庇护下那群人的萎靡,相反他们可能穿着时髦干练得体,有点甚至很帅气,远不比隔着一条大街里那个皇家剧院中出来的有头有脸人物们看上去差了半分。但是人们在他们面前放着的那些形状各异的艺术品种就能一眼明白他们也是需要祈求钱财的人罢了。

只不过这种现代乞讨者有的会依附一身帅气合体的打扮和一张俊丽俏秀的面容来获得一个稳定的收入。也有的靠着他们独特的艺术细胞,来展现自己,比如书写、绘画、演奏。但是无一例外,他们会有一个属于他们专属标志的东西用来积攒他们一天的收获。

这种行为艺术的乞讨如今在这里更加能够被人接受,但是此刻在骄阳下面,他双手拢着双腿坐在那里,头渐渐的埋低了,像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以失败告终或是刚刚经历过一场万米长跑后胸腔沸腾到要吐血一般。

  是的,就是这样,这个如同乞丐一般落魄的人确实是在经历了一场万里之外的跨洋追击,但是经历了一场场的恶战后最终被宣告这场万里追击要以失败告终。他追踪的不是别人,真是自己一直愧对的人,他的失败不是偶然,他注定了要失败的来到这里,失败的离开这里。

可是如果接受了这样的离开,就如同是接受了心怀愧疚却无能为力的自己,无以交代,所以不可以空手而归。

站起身来,安联朝着那刺眼的光芒看去,手里捏着的纸条已经褶皱不堪,上面的字迹早被汗渍浸湿看不出来痕迹,但是每一个字却又深深的映入了脑海里,这或许是安联面对自己的最后的证据,纵然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他还是没有扔掉这早已经成为废纸的泥浆一样的字条。

只是这样的心思这样铁定的想法还是在一个多小时后随着夕阳渐渐地落下后也变得暗淡了起来,从索菲亚教堂出来以后,安联陷入了彻底的痛苦中,他深深的意识到了自己错的是多么的离谱,当初自己的无知是多么的荒诞。

此刻的他是那么的无助,那么的脆弱,他就像面前那透明却又不堪一击玻璃,两个月以来他终于停下了脚步,终于可以短暂的歇息了,然而这样的停歇却伴随着巨大的折磨和无奈。他错失地紧紧握住手里的U盘,那里面有着他迫切想要却迷失了这么多年的答案,还有他欠了多年的一句对不起。

  圣女们的话一次次的叩击着安联的心,纵使这么多年了,纵使觉得自己早就应该看淡一切变得无坚不摧了,可是依旧不能够拥有最初的平静。

肖璐她曾经在这里,整整三年都一直在这里等待着他,安联本来有三年的时间可以找到她,他怎么可以忘记肖璐对他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去一个所有人都找不见的地方,我想我一定会选择索菲亚。

但是他只是选择了默默的承认一切,他没有尝试着大胆地去怀疑,没有尝试着去弥补,他将所有的回忆都抛之脑后,否则怎么可能找不见,怎么可能会是今天的悲痛之心,整整三年。

但是安联却无以复加的悲悯起来,为什么你还活着却不让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却从来不曾再出现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难道这是对他自私的惩罚吗?

既然错过了,就不能一再过错,弥补哪怕于肖璐而言是一种多余也应该在自己生命之内,为自己心安,更为见到如今的她是否依旧那般美好那般安然。

酒店里,安联坐在电脑前,安联重复看着U盘里的视频,那是修女们的弥撒,虽然隔着一层白沙,但是他清楚无疑的确定那个一头乌黑亮发的东方女人就是肖璐,她同周围的修女们在吟诵者那优美的诗语,安联从来不会想到她终有一天真的出现在了索菲亚教堂里面。

她为新婚的夫妻递上婚戒,她为前来虔拜的人们献上真挚的帮助。安联看着这点点滴滴的记录,这里面必然有着她断断续续的三年时光。修女们热心的给予了安联帮助,她们将所有有可能帮助到安联的东西都展现给了安联。

安联还从修女们那里得到一个消息,就是肖璐离开的时候,说过她是会回到祖国,回到家乡的!

“那么她可能一直在国内。”安联推断着。

本是人海茫茫,毫无线索。可如今他的猜想要是正确的话,那么这么多年,为何他竟从来没有再次见过她呢,再也没有,哪怕他去到了她一直在的城市,不曾离开过。

或许这就是天意弄人吧,或许我们曾经擦身,只是彼时相识不相见,此时相见不相识。

安联突然莫名的害怕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产生这么一个可怕的想法——一切都是肖璐的不愿再见,肖璐不愿再看到他,哪怕一眼。你若愿意,我必立刻的出现。但是倘然你不情天不愿,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她在哪里他都不知道!谈什么相逢相见,安联开始嘲笑起自己的可笑来。

他在幕然间,却又想起了可可。凌晨的钟声刚刚敲过,今天是她的生日。

如果按照计划,他本该是同她求婚的,本该是在今天给她一个约定好的承诺的。

安联苦笑一声,他被自己鲁莽而又愚蠢的行为给震惊了,他像是厌恶这世间最最恶心的东西一样开始憎恨起自己,他开始数落起自己记忆以来的种种不是,他竟然开始感激起他的生父母来,他开始原谅了父母所有的不是,他觉得一定是他的行为恶劣才导致父母那样做的,像他这样卑劣而可怜的人就该被遗弃才对。

各种思绪一股脑的挤压着安联的大脑,想要在此刻全部倾斜,得以喧哗,安联任由这些曾经他很鄙夷的想法折磨着自己,直到他累到没办法再去应付这些自由奔放的神经,他沉沉的睡了过去。

我爱你想你等不到你,既然这样便选择彻底放弃;我爱你想你等不到你,即使这样我依然选择永不相欺。

安联睡去了,梦里的他努力的奔跑着,回头望着身后那高高的院门,直到再也看不到孤儿院的那扇大门。

他成功的从孤儿院偷跑了出来,然后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

不记得多久后,只知道在那快要饿死的时刻,他被和蔼的奶奶带回家。

安联不愿意回到孤儿院,不是那里的人待他不好也不是吃穿不济,只是因为安联的心中坚定的认为他绝对不是一个孤儿哪怕他知道事实就是这样,院长一再的强调安联就是被捡回来的,但是安联从来不愿意相信自己怎么会被父母抛弃,完完整整的他却没有得到完完整整的爱,他也不愿被领养,他心中爸爸妈妈只有一个,怎可随意呼唤。

  王奶奶也是在那样一天,如同往日一样带着自家的菜赶着早市打算早早卖掉,家里老伴可还等着自己回家呢,这一天是大年三十,所有人都赶着回家,匆匆赶路的时候王奶奶只是比平时多瞥了一眼却意外的发现了这个小家伙。

已经倒在了那颗光秃秃的法国梧桐的树干后面,这么冷的天应该绝不至于休息,多了点心眼,奶奶上前才猛然发现是一个小乞丐,这个小乞丐冻得浑身发抖,却只是借靠着粗壮的树干挡着四面席卷而来狂风,她蹲下身子,想唤醒这个浑身发抖却闭着眼睛不肯走开的小乞丐。

然而她碰到他的时候,这个小乞丐居然睁开了眼睛,很缓慢的,然后长着冻得开裂发紫的嘴唇开口呢喃道:“饿~好冷。”

  听到眼前这个小家伙说话的一时间,奶奶顿时眼泪就流了下来,这个小乞丐是多久没有吃了,在这样的节日里面所有家里都应该是富有与丰收的,难道却没有人给予施舍的吗?

  “孩子,你是一个人的吗,你爸爸妈妈呢?”奶奶不自信的问着小乞丐,她很希望小乞丐可以说出爸爸妈妈来,然而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奶奶,我好饿,好冷。”小乞丐颤抖着嘴唇发出哀求,看着奶奶的眼睛几近要闭了起来。

  听见孩子叫奶奶的时候,王奶奶的心就更加的揪了起来。眼见这孩子就要饿晕过去了,也担心天太冷冻坏了,想想也才是刚出家门不远,一把驼上这个小乞丐,弓起了腰,拎着一篮绿绿的菜便往家里走。

  躺在床上的老伴发现王奶奶今天回来格外的早,而且还背了个脏兮兮的孩子回来,不禁纳闷起来。平时卖完菜拎条野猫野狗仔子回来也就还好,可今日见到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孩子,老伴些许担心。

王奶奶脱了小乞丐的衣服,也管不上擦洗就塞到了老伴的旁边,男孩进被子的一瞬间双腿麻木的张爷爷居然似乎也感受到了那逼人的凉气。

“你这是从冰窟里面刨回来的孩子吗?这孩子怎么都冻成这样子了。”老伴年轻时候在工地上被钢管砸伤了双腿,下半身瘫痪,所以一直是由得王奶奶操劳着家里。

  “是啊,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小乞丐,路上遇到了,还没来得及到市场上呢,看他都快饿死了就先带回来,等他醒了吃饱了再问问吧。”没路上架起的火已经将锅里的水煮沸,咕噜咕噜地滚了起来,放进一把面条,盖上了盖子。

  “来来,面条都好了,我下的多呢,慢慢吃啊。”不久王奶奶端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到了床边,递到了小乞丐的手上。

  小乞丐大口大口的吃着热腾腾的面条,捞着碗里的丸子一口塞进嘴里,却不想吃的太急被烫着了,一个劲的吹着。

王奶奶和老伴看着这个小乞丐不禁都开怀的笑了起来,一个劲的嘱咐慢点慢点,终于小乞丐不吃了,可是却开始不停地哭了起来,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地哭着。

两个老人家大眼瞪小眼说什么也不管用,拿来为新年准备的糖果饼干可是这小乞丐却是依旧不为所动,坚定不移地哭着。

  最后两个老人家只能任他哭着,哭累了,小乞丐居然就趴在被窝上睡着了。一睡就已经是年三十的爆竹响炸开的时候。

  发现小乞丐终于醒了,爷爷奶奶便叫着一块过来吃饭,小乞丐也不谦虚,就下了床一块吃饭,看着电视大家不停的笑着,这一年的春节或许是这个小乞丐记忆以来最开心的吧,爷爷奶奶不停的给这陌生的小乞丐夹着菜,他们在这个小乞丐熟睡的时候有过无数的假想,但是最终的判定就是这孩子应该是个没人要的吧。

  晚饭后奶奶给小乞丐理了个头发,然后又带到卫生间放了满满两桶水在那里,“孩子,你要是不嫌弃,暂时可以住在奶奶家里,好好洗洗澡,迎接新的一年。”

  一勺一勺的往身上淋着这暖洋洋的水,他感觉到由皮肤到心灵的温暖,却又不停的流着眼泪,他感叹着自己的父母现在在哪里,他们又在坐着什么,有没有像他一样在想着这个丢失的亲人。

而在世界某个角落的一张饭桌上,一家人均匀地坐了下来,却是多摆了一双碗筷。

  这一晚这个小乞丐一直听着爆竹的响声,却是很晚才睡下了,虽然脚不再是冰凉的,可是外面的声音确实让自己愈加的思念起来,也害怕起来。

  床边一身合体的新衣散发出淡淡的草香味,或许春天就要来了呢,难道不是吗?

继续阅读:第五十九章 奶奶的天下 唯他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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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爱你之处处笙箫离别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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