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木寨一听,直接从老爷子身后迈出一步,看着唐尘:“唐尘,平日你时常在我们家来往,许是一时弄错了身份,不过时下这是我们的家事,别因为家里的长辈不在就失了分寸。”
唐尘不语,只是静静看着老爷子。
老爷子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无妨,我们独孤家之所以能有今天,也多得唐家的扶持,唐家跟我们独孤家的关系无疑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在我心里早就把唐家人当自家人看,不过唐尘你一向懂得权衡轻重,你可知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唐尘回看我,表情并没多大变化,眼里闪着宠溺,道:“知道,我也自知不是独孤家的人,可是我就看不得我的妞就这么任人欺负。”
宴会上更静了,也许是惊到静也说不定。
独孤爱不可置信的看着唐尘,我想她也料不到唐尘会这么张扬的说出这种话来。
我在唐尘的眼里静静的笑,这人,原来有着他的计划,而且好大胆的计划,万一错了一步,那么不难想象两家在商业上会有什么动静。
唐尘继续说着,看似恭敬语气上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老爷子,我说的是我所想也是阿篱心中所想,我们要独孤家这个姓,你给还是不给?”
独孤爱怒了,咬牙切齿:“我所想,唐尘,你可知我所想的这个“我”,并不只仅仅是代表你,而是代表整个唐家。”
唐尘冷冽了眉眼:“唐家,代表了那又如何?”
独孤爱抓住身旁的椅子,手一点一点的收紧,再也说不出话来。
老爷子的皱纹仿佛突然在脸上无限的漫开来,摇了摇头,叹了气。
时木寨淡淡开口,冷意甚多:“阿篱本就是我们独孤家的人,自然姓独孤,唐尘,时叔叔觉得你玩笑开过了。”
唐尘看着时木寨,勾出一丝邪笑,若我没看错,那忽闪而过的的情绪是“怨恨”,言语清晰:“时叔叔,我想在座各位都清楚我的意思,阿篱要独孤这个姓,只是要了它,至于姓不姓独孤或是丢弃,这个就不在各位的管理的范围之内了。”
事到如今,撕破脸皮,也没什么好维持面子的了。更别说唐尘刚才的那一段话无为是对独孤家尊严的一次践踏。
我不知道为什么唐尘会对时木寨会有怨恨,但是我觉得唐尘那一段话真的越距了,而且,他是刻意的,赤裸裸的不加隐藏。
我隐约感觉的到他在报复着什么,一些人一些事。
宴会的人瞬时间开始起哄,难听的杂音一拥而至。
“唐尘,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别以为我们独孤家怕了你们……”
“不过是个小子,拽什么拽……””
“为了阿篱那个野孩子,一个红杏出墙跟别人偷生出来的孩子,竟敢……”
“跟她母亲一样,红颜祸水……”
……
“全部给我闭嘴,我没问你们的意见。”一声怒吼在宴会的大厅里不断回响着,而吼出的那人在那会场中间,散发出来的是不适合年龄的霸气。
宴会很快安静下来。
唐尘挑了挑眉眼,横扫时木寨一眼,冲老爷子道:“老爷子,您怎么看?”
老爷子走近我,苍老了声音,问:“阿篱,你呢?你怎么想?”
我看着老爷子的皱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我咬咬唇,唐尘看着我肯定的点头,我说:“爷爷,不管是从前或是现在,阿篱只有一个姓,姓顾,顾珥的顾,现在如此,未来亦如此。”
老爷子盯着我像是巴不得把我看穿。
“是吗?那就如你所愿吧!”留下这句话,老爷子弓着腰,像是一位濒临迟暮的老人,拄着拐杖离开了会场,这一场宴会,明明是说要举办寿宴来着,结果却把寿星公活生生气走了。
是事与愿违还是正中某人的下怀,我不相信时木寨没有计划着什么,只是对我们而言,似乎是坐收渔翁之利。
宴会的人渐渐散去,人走茶凉,再也没有宴会的样子。
……
冬天的花园,没有花的芬芳。
今夜的星星似乎格外的闪烁,足以耀动人心底的眼。
流昕一屁股坐在我们旁边,笑弯了杏眼:“呼!刚才吓死我了,话说这位兄弟,刚才很牛嘛!”
唐尘看似谦虚的笑了笑:“还好,我平时就这样。”
我黑线,其实你可以更谦虚点的也没关系。
我说:“流昕,你不是在潜伏么?怎么出来了。”
流昕舔了舔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干得不好被解雇了,再说你都不姓独孤了,我潜伏也没用。”
“额,当我没问。”没见过有人潜伏之后还敢这么张扬的在人家花园里乱逛的。
我转问唐尘:“今天晚上老爷子会那样说把老宅留给我是不是你从中做了些什么?”
唐尘摇了摇头,看着天空说:“不,我只是偶尔得知老爷子这个想法而已,而促使老爷子有这个想法的人应该是时木寨,而且不难想到这个是时木寨故意为之,我想他应该给老爷子造成压力把老宅留给独孤爱,这样也相当于是他囊中之物,可是他却没想到老爷子最后把老宅子留给你。而我只不过是顺带拿走应该拿的东西而已。时木寨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有我这么一个意外,但是,我不认为时木寨会忍气吞声,我们要小心点,他可不是吃素的。”
我拍了拍他的大腿:“知道他不是吃素的,你刚才还敢那样。”
唐尘勾笑,整个人慵懒的垮在花园的椅子上:“那我也不是吃蔬菜大的,有些东西是该拿回来的时候了,再说……”
他话还未完,便被人打断,这个人是老爷子的贴身秘书。
“阿篱小姐,老爷请您去书房一趟。”
我愣了愣,起身。我也想到老爷子多多少少有话要对我说。
流昕有了警惕。
唐尘拉着我的手说:“我和你一起去。”
那秘书朝唐尘弯了弯腰:“抱歉,唐少,老爷只请阿篱小姐一个人过去。”
我拨开唐尘的手,说:“唐尘,他毕竟是我外公。”
唐尘压低声音道:“你知道我不是担心老爷子?”
秘书先我一步说了话:“唐少,请放心,既然我们从你这里把人带走,便会毫发无损的把人给你带回来。”
唐尘酝酿了会,一字一顿道:“你最好说道做到。”
我深呼一口气道:“走吧。”
今夜真是多事之窗。
身后,流昕拍了拍唐尘的肩膀道:“放心吧,那个秘书不会让阿篱受伤的。”
他说得肯定,唐尘看了他一眼:“你就这么肯定?”
流昕看着自己的拳头,正色道:“来到花园之前跟他干了一架,是个厉害的家伙。”
唐尘冷哼:“最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