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篱笆叫棘篱知道吗?有一种篱笆叫棘篱,篱笆长长,一圈又一圈在缠绕,篱笆尖尖,爬满荆棘布满铁钉。篱笆墙内围住的是我的心,而篱笆墙外路人匆匆。
——摘自顾小篱日记
是谁,日日在篱笆墙外叫着我的名字。是谁夜夜在篱笆墙外陪我看星光闪烁。是谁的影子被夕阳拉得老长老长,折影在篱笆墙上,我们曾经那么贴,那么近。
我总以为爱过了就过了,却未曾想过,再见时,那记忆依旧清晰。
某年某月某天。
你笑的无害,在我耳边低吟,话里话外霸道非常:我是你的劫,生生世世躲不掉逃不掉走不出的必经之劫。
我想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宁愿不要转生了。”
话到嘴边却淹没在你瞬间划过灼热的目光里......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倒回2007年。
A市的夏天一如既往的吹着一股闷热的风,知了在树上不停的演奏着听不懂的乐章。
初三那年分班,不知怎的,我分到和唐尘一个班。那个时候,我跟他正是两个极端。他是班里的佼佼者,同学们的好榜样。而我,大家都说我是疯子,避而远之。算了,无所谓,他过他的独木桥,我走我的星光大道。
临近中考,我还是像往常一样混日子,抽烟,喝酒,跟着社会的混混去打架。混混的头儿叫“土隆”,比我大5岁,坐过牢。他总是对我很照顾,我很依赖他,依赖到我想像不到的程度。他总说“我很像他。”我不懂他指什么,不过我知道他和我一样,双老都约好齐齐卖咸鸭蛋去了。
中考前一晚,我喝的西里巴拉的,当然光荣的错过了考试,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也考不出个什么来。
然后,我那拥有抚养权的叔叔用八万元毛叔叔把我送进了T市最好的高中,说是为了我二老的遗愿。看着他对那八万元毛叔叔又搂又亲的,就觉得可笑,却笑出了泪。
T市很远,远到看不见A市最高的山峰。我了住宿,临走时,我悄悄的离开了,我谁也没有告诉,只是很想再见“土隆”一面。但最终的想念也被风淡去了,因为我并不想说再见,任何时候,任何人。
邪门的是,我高中竟然和唐尘做了同桌。唐尘认得我,对我微笑,淡淡的,庇有绅士风度。
我也扯起嘴角,应付着笑了笑,不及心底。
这个世界那么大那么大,相遇是一种缘分,哪怕形同陌路。我未曾想过陌路后的三年,我会和唐尘做了同桌,而那怎么看怎么算都是一场孽缘。
其实,唐尘长得很对得起观众,特养眼。我至今还记得,我初见唐尘的时候,十三四岁的他已经很出众了。
他坐在图书馆的落地窗前,专心致志的看着一本厚厚的牛皮书。修长白皙的指沿着字里行间慢慢滑落。柔顺的黑发贴着脸颊,额前的碎发已经很长了,有些遮住了他的眼睛,却呈现了好看的侧颜。露出高挺的鼻子,刀削的轮廓。
不管当时或是现在,我都未懂情事。也就不知何为一见钟情,我只是觉得唐尘他的遗传基因甚好。但是,我就觉得唐尘很懂,因为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收到很多情书。
比如现在,一女生红着脸塞给我一封信,信封上大红色的爱心特招人注目。希望我交给唐尘。
我接了,不过把那封信贴在班级的宣传栏上。
我并不是存什么坏心肠,只是这一周下来,要我传信的不下10个,我讨厌给人当跑腿,我又不是阿四。再说他们,在这个班上的每一人都算不是是我的谁,朋友吗?可笑的是她甚至不知道我的名字。从小学学成语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个成语叫“杀鸡儆猴”。
第二天,班里就传的沸沸扬扬的,我满意的看着这一出闹剧。
课间,班长夏颖拍着我的桌子对我吼:“顾小篱,你还是不是女的?”
我不懂,这关我是不是女的什么事,后来后来,每次见夏颖暴逸的时候,都来一句:“某某,你还是不是女的/男的?”我也就释然了。
我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怎么,你还想让我给你验明正身?”
班上的同学低低发笑。
“你这个有娘生,没人养的疯子。”她咬牙齿齿的看着我。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我的私事,可是她知道的只是些少,怎么就没人告诉她,她所说的这个疯子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混。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就从椅子上窜了起来,狠狠的刮她一把掌。手的疼痛让我知道我的力度有多大。我充满杀穆的看着她,勾起一丝冷笑,我知道这个表情能吓人,当年“土隆”就是这样被我吓着的。
她顺势跌倒着在地,脸上的五条面条红的像被车轮在上面碾过一般。但是,她红了双眼却没有哭,且让我看到她眼中的倔强,这让我很喜欢。
班上的同学吸了一口凉气,瞪大了眼睛,霎时很是安静。
老实说,我并不想惹事,只是太过于年轻,还不懂得如何低调的做人,事实上我骨子里压根就受不了一点刺激。
我很拽的放下一句话:“如果还想活久一点的话,就别烦我。”
我横扫一下周围,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像极了混混,哦不,我本来就是一个混混,还是个女混混。
刚出门口,教室里便炸开了锅。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比如说:“那个谁也太狠了吧?”
再比如说:“顾小篱真的是孤儿吗?”“以后班长跟她这仇恐怕……..”
还有很多很多,你能想到的想不到的。
你知道的?八卦永远是校园生活的一个不可缺少的乐趣,而且它像庞大的蜘蛛网,无数的恶劣的句子不断不断的延伸散播出来,那些句子有时候往往比刀子还要锋利,若是一一计较,那么你就完了。
学校的天台是个好地方,我闲逛的时候发现的。金色的阳光轻轻洒满校园的每一个角落,钟楼响起了上课的预兆。
我望了望天,打了个哈欠,最终还是逃课了。
于是,微风拂过,带起了我额前的碎发飞舞,我靠着墙下,睡着了。
睡醒时,已经是黄昏了,彩霞染红了半边天,妖艳而美丽。
嗯,应是下课了,校园格外的安静。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话里带着笑意,淡淡的。
“嗯”我揉揉惺忪的睡眼,才看清来者,竟然是“和尚”。噗噗,就是“唐尘”,谁让他的名字长的那么像唐曾呢?罪过罪过。
“和尚,有事吗?”我竖起往日的冷漠。
“和尚。”他看着我愣了一下,笑了。
“顾小篱,开学才第一周,你怎么又出风头了。”他走到我身边坐下来,嘴角一直上扬。
“关你P事。”我冷冷的说,并下意识往反方向挪了一下。虽说是同桌我并不打算跟他有深入的发展。我讨厌复杂的事情,而他从感觉上就是个难懂的存在。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孤傲,冷漠,让人摸不着,也触不到…….”他接着说些什么,仰起头,看着天空,金色的光芒映出他帅气的脸。
我没听清他说什么,但是却情不自禁的捏了把他的脸:“我终于知道白骨精为什么要对唐曾死缠烂打了。”
他看着我,脸上泛起一丝红晕。
我失声的笑,听见他说:“顾小篱,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我沉默了一会,勾起了嘴角道:“那是!”
然后,我们都笑了,不明所以,像个傻瓜般。
一群白鸽环绕着天空飞翔,白色的羽毛掉落下来,在风的戏弄下久久不能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