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常听人说爱上一座城,只因城里住着一个爱着的人。
我从来都不懂爱上一座城市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没找到城里住着那个爱着的人。
以前是如此,现在亦如此。
以前,也有人对我说过:“你丫的,就不配被爱。”
那个时候,我笑着拽着脸:“那是因为他们就不配被我爱。”
我知道,我也只不过是抢一时之风。
我看着这片*场的成双成对,心理臭骂了一句:KAO,要不要把400米的跑道变成绵绵无长的情侣路啊!然后,再把这名校出了名的开放的校风暗骂了好几篇才顺气。
而后,又不禁自嘲:“顾小篱,你是寂寞过度了吧!”
以前在A城的时候,就想着怎么逃离那个让人压抑的不是家的家,那个悲伤的笼子。终于,有一天,出来了,也只不过是从这个笼子逃脱到了另一个笼子。
原来被囚禁的不是人,而是心。
我倍感压抑的深深叹了叹口气。
忽的,握在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起来,铃声是德国GrooveCoverage(“舞动精灵”)乐队的farawayfromhome。
我知道是土隆的电话,因为也只有才会打给我。
我按了接听键,还未来得及出声。就听见土隆那边有些沙哑的声音且有些怒气:“阿篱,翅膀硬了啊,走了也不跟大哥说一声。”
我歉意,心理却乐着:“大哥,我这不是怕看见你哭嘛!”
土隆在那边呸了一句,说:“得了吧,就你这心肠。”
我咯咯的笑。许是声音大了些,引来了旁边不少目光。
我愣了愣,土隆问:“怎么啦?”
我淡淡笑了笑:“没。”目光情不自禁的扫了扫哪些隐隐约约的情侣,懦懦的说:“大哥,我有点想有个人好好爱自己!”
我从不知道此时我的声音带着那么一丝卑微。
土隆那边一阵沉默,我听见一阵阵的呼吸声,我知道他正在吸着烟,吞云吐雾。
我有些紧张,我在等土隆跟我说一声加油。以其说等还不如说我渴望着谁来跟我说一声加油,不仅限于土隆制药是个人就行。
良久,他噗嗤的笑一声,取笑道:“啊篱,得了,就你着熊样。”
我望了望天,眼睛有些涩痛。扯着嘴角开着玩笑:“嘿,姑奶奶我天生丽质着呢!”
土隆扯开了话题,跟我说A城这几天来他征服了哪几条街的混混,那个老大又跟那个老大干上了,警察叔叔又来捣他们的窝了。
我却无心听,有些烦躁,我随意扯了个小谎说:“手机要没电了,下次再打给你。”
土隆在那边重重的“嗯”了声,还未待他说再见,我便迫不及待似的挂了电话。
觉得脸上有些湿润,我低下头,用手一抹。
是泪。
我习惯的扯起嘴角,大哥,就我这熊样就不配被爱了吗?
发愣间。
“妞,干嘛呢?”有人拿着纸巾往我脸上擦了擦。又是那个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很是好听。
我一惊,慌乱后退了两步,抬起头,看见唐尘那厮笑的灿烂。我扭过脸,尴尬的咳嗽两声。
他一听,向前迈了一步,眉头轻皱:“你感冒了?”
唐尘的脚很长,一步顶我两步,离我很近,都能看见他先纤细的睫毛。
拿着刚才的纸巾,不觉尴尬的继续往我脸上擦干泪痕。
这个距离,这个姿势,这个动作......不是有点暧昧,简直就是啊!
我隐约觉得有好几道刺眼的目光望着我们。
不经意脸一红,心稍稍加了速。不经大脑的冒出了一句话,在他惊愕间,撒腿就往宿舍跑。
跑着想着,丢人,难得伤感一会,竟还让唐尘给瞧见了。我捂着小心脏,感叹那无比庞大的自尊心,丢人,倒霉。
我咬牙狠狠的向后看了看,见着唐尘那厮竟僵在哪里,手里的纸巾似乎没拿紧,掉落在地,任风在地上转了几个圈。
隔着不远的几对情侣,窃窃私语的摸样。
我顿时想起刚才喊了句什么,我竟然如此无耻的喊了句:“唐尘,你的内裤掉了。”
而且那声音还不小。我欲哭无泪,今儿个真是不仅倒霉到家,还丢脸丢到奶奶家了。
我哭丧着脸,远远看见唐尘追了上来。
我大惊,头也不敢回。像是被狗追着似的狂跑,唐尘在后面追喊:“顾小篱,你跑什么啊?”
跑什么?丢人啊!大哥。
我像是一头解了缰绳的牛冲进了二楼宿舍,啪一声关上门,气喘呼呼地贴着墙掀开窗帘一角瞄了瞄。
看见唐尘气也不喘在楼下抱着手,微抬起头,看着我,邪笑着,那笑,笑得魅惑,笑得我一阵惊悚。
慌乱撒下窗帘,暗骂着自己:“顾小篱,脑子被狗咬吃了吧?说话不经大脑。”
一阵悔恨,转头看见,宿舍里两个女孩,一个碎发盖耳,嘴里丢着个香蕉,一个马尾及腰,从二架床上一手按着手提探出头来。二位表情,一脸惊讶。
很久很久以后,我不断的回想与唐尘这段孽缘的开始与最终,我总感觉一切都源于我这句上不了台面的俗语。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