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走后,司凤陷入了沉思中。
他以前只顾着少年心事,春心萌动,欣喜于自己喜欢的人也有所回应,对他也是柔情蜜意,却从未问过,她想要什么,想要什么样的生活,想要什么样的将来。
他独自一人已为她想好了道路,嫁他当世子妃,给他生儿育女,而后相夫教子,在后宅度过安稳的一生。但是那次叛变后,不得已将她推上皇位,他也从未问过,她想不想当这个皇帝。
现在看来,她确实想当这个皇帝,只是从未和他说过。而他,也从未问过。
他们之间,除了风花雪月,竟然看不出对方的志向所在。
明明是休戚相关的两个人,却擅自为对方决定好下半生的命运,如同他之前对她,如同她现在对他。
何其悲哀。
不要在这里惹人不痛快,老老实实躺平不就好了?从另一个角度上看,你不也实现了你的想法?当我的唯一。这是她之前对他说的话,这是一个女子该说的吗?不,是他太狭隘了,这是一个帝王说的。当他仅仅把她看做一个普通的女子或者一个普通的帝王的时候,已经把她本身给割裂开了。那都是她,那都是李璇玑。他应该重新认识她。
……
不过去上了朝,女帝下朝后便发现凤妃他的态度变了,好像回到了以前一般。
不过这却让她疑心更甚,这家伙想干什么?昨天不还是半死不活的,今天就立刻积极向上了。
他一袭白衣,发黑如墨,斜靠在床边翻书,修长白皙的指尖黑色的墨迹形成鲜明的对比。散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铺在床榻上,气质高雅出尘,似九天宫阙之上的谪仙。
这九天上的谪仙发现她进来了,转头看她,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又脆弱的微笑。
璇玑心想,怪不得有些人要美人不要江山,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
她走了过去,摸了摸他滑顺的乌发,说道:“小美人,你就算使美人计,我也不会帮你开锁的。”
司凤有些愕然,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过他现在努力想要去弄明白,试着从她的处境和地位去想她会怎么想,怎么做。
他顿了一下,说道:“我没有要你放开,我只是想明白了。你说得对,我一直以来,想要的不过你而已。这样也好,我们以后还是好好相处。”
璇玑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警惕。
司凤心里暗叹了一口气,真诚地看着她说:“你既然给我下了药,让我浑身无力,又何必锁着我,多此一举呢?”
“谁知信王还有没有什么后招?”她悠悠然地说道,“你会理解我的对吗?”她握着他的手说道。
司凤摸着她主动握上来的小手,笑了笑,点了点头。
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
谁知她虽然脸上一片柔情,但手却悄悄搭在他的脉门上,摸了几下,发现他却是现在虚弱无比,又深深看了他一眼。
司凤心想,怪不得他之前完全看不清,你看她的表情和眼神多么温柔,但手上的动作却暗含深意。是他被自己限制住了,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女子来看待,自然看不到她其他的东西。
从此刻起,她在他眼里不再是一个女子或者帝王,她是李璇玑,也仅仅是李璇玑。
突然,脸上一暖,司凤感觉到她的手抚了上来,还没说什么,便看到她放大的脸。
唇上一暖,他心底一惊,但立刻放松下来,闭上了眼睛。
昨夜昨宵,缱绻缠绵。身下人年少润无暇,骨节酥熔腰软难支,美人色媚别具一处风光。沉浮不论,眼看欲化,终遂了两人心愿。
……
晨光初现,司凤醒来,看着怀里睡着的女帝那洁白的鹅颈,犹豫了下还是不敢把手放上去,生怕她这时候醒来又开始猜忌他。但是她没有想过吗?哪怕他被锁着,被药物压制了内力,但是武功底子和招式还是在的。她这么毫无戒备地躺在他怀里,他只要迅速一掐,立刻可以掰断她的脖子。
他看着她,心里用手悄悄描绘着她的容颜,他怎么就对她这么死心塌呢?这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知道,不护着她,爱着她,他心里就难受。
漠漠帐烟笼玉枕,粉肌生汗白莲香。林司凤搂着他的妻子,又陷入了美梦当中。
芙蓉帐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但是这并没有发生在李璇玑身上,林司凤醒来后她已不见踪影,问新来伺候的太监,才得知女帝准时上朝去了。
林司凤:……她还真是尽职啊,是他不够努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