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要么百日之内热孝成亲,要么三年之后成亲。但是他们俩都不大清楚,旁人又没有一个提醒他们,只能拖着。
幸好储君可以持服二十七日释服,要不然,他们俩在母丧一年后圆房,就有些失了礼数,万幸没有。
她说,再过两年,便会正式给他名分。
林司凤嘴角一抽,心想我要什么名分?但想想他们俩的处境,还真只能这么做了。
……
一晃又是几年过去了,林司凤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地呆在后宫,每日看书,下棋,赏花,逗鸟,绘丹青,好似一个深宫妃子一般不问政事。
璇玑慢慢对他放下了戒心,也开始愿意相信他是真的没有再对权利的想念。只是,偶尔她也会冒出一个念头,就是这个家伙也乖了吧。不过只要他不作妖,她还是能好好疼他的。
朝臣都知道她后宫藏着一个男人,但却无法知道那个人长什么样子,有什么长处得她垂青。
不过,有些人倒是脑筋一动,女帝身边开始出现许多风情各异的美人。
开始,林司凤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但当女帝将第一个男子留下的时候,他开始有些慌了,当第二个男子留下的时候,他就真的慌了,特别是她这几日一直以政事繁忙为由没有过来。
“你明白吗?”又一次偷偷过来的卢绍辉说道,“没有了权势,你和一个玩物又有何区别?你别执迷不悟了。”
“她不会这么对我的。”林司凤虽然心里没底,但是还是站在女帝这边,“我们之间,不必如此。”
卢绍辉有些恨铁不成钢,气急败坏地说道:“她以前就鸠杀了信王,将你的翅膀折断,囚禁于此。后来又对我们纷纷下手,和她那父亲是一样的手段。你难道要在她身边,助纣为虐吗?”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林司凤手扶在栏杆上,望着外面的大雪,说道:“不过轮回罢了。何况你也说我现在没有权势,又何来助纣为虐?好歹我在她身边,她还能听我一言。”
卢绍辉甩袖而去,而林司凤站在那里,看着纷纷片片的大雪,不知道该如何去做。他越是去了解李璇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越是看不清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
女帝手持一杯酒,看着下面弹琴的男子,一声不出。
一曲终了,宫人们纷纷有眼色地退了下去。
看着这个容颜似玉的人,女帝心中不免有些乏味,他们也只能想出这种计谋来吗?她还以为,他们想要干什么。
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明里暗里知道信王被她藏进深宫之中,找来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与他有些相似的人,可这就令她感到不快了。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他们就是觉得她色令智昏吗?
她重重地放下酒杯,转身便要走,可却被一把拉住了。
她几乎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又把他狠狠一甩,对方便跌坐到地上。
“陛下!”对方出声,却是一把女声。
女帝有些趣味,转过身来看着她。
她见势心喜,立马跪到她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后,说道:“小女子清迈崔奕婷,叩见陛下。”
“清迈崔奕婷,清迈崔思远,你们是兄妹?”女帝就近找了个椅子坐下,有点兴味地看着她。
“正是。”崔奕婷抬头看她,目光灼灼。
女帝并不开口,只是看着她。
不一会,她便主动说:“小女子拜见陛下,只是想要和陛下投诚。”
“投诚?”女帝感觉有些好笑,“你为什么觉得我需要你的投诚?”
“陛下,”崔奕婷急忙解释道,“小女乃崔氏女,世代簪缨,钟鸣鼎食,通晓俗物,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你?”女帝看着她摇摇头,“我有万千臣子与学子可用,为何要用你?就因为你乃崔氏女?我何不找崔氏男?”
“陛下,”崔奕婷早已料到这种场景,她忍不住在未得同意的情况下站了起来,站直了身子,“您即为陛下,也为女子。但您从未想过召女子入朝,也从未想过放女子入科举。”
“那又如何?”女帝平静地看着她。
“您有看我们女子的境遇吗?人生唯一的出路,便是嫁人,未来所有的希望,也只寄托于所嫁之人如何?可是,我们可以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崔奕婷目光坚定地看着她。
女帝没有说话。
崔奕婷和收到鼓励一般,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您除了那个人之外,并未与其他人有过感情的纠葛。您和那些能够帮你实现目标的男人联手,与他们结盟,许他们以利益。您的行为,用语,行动都如同一个君王一般,或者说如同一个男子一般。您觉得自己比所有的女子和男子都厉害,所以才能一个强者的身份立足于此。您除了养着那个不知来历的皇妹,从不与女子交好。您不屑于与女子为伍,而是喜欢男子的圈子。可是您这样,就能逃脱女子的宿命吗?”
令她意外的是,女帝没有恼怒,而是在她停下的时候看向她。她居然没有发怒?
她还想说什么,女帝却站了起来,把指头竖在唇边示意她静声,接着摸摸她的脑袋,说道:“你很有趣,先留下吧,有空听你唱曲。”
说完便离开了,崔奕婷有些迷惑,不一会,她便看见有旁人过来,将她引去了另一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