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玉簪花开得正盛,一片片白玉般的花瓣飘落下来。
少年乌发黑眸,深情地望着她,突然他抬头看向那漫天的玉簪花,一个纵跃,将那最嫩的一朵摘了一下。他指间夹着一团白玉般的玉簪花,轻轻将玉簪花别在她耳后,笑道:“送给你。”
璇玑笑了笑,抚了抚鬓间的这朵娇嫩的花儿,轻踮脚尖,两人的剪影印在了花树之中。
……
俗话说,情场得意,职场失意。但是林司凤很明显不属于这一类,他在朝廷上越发得到皇帝委以重任。一群子弟迅速地聚集到他身边。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一时之间,信王世子炽手可热,引无数媒婆上门,但都被一一劝退了。
全大周朝的人都知道了,信王世子林司凤,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被各个兄弟和朋友消遣打趣的时候,林司凤把嘴巴闭得蚌壳似的,一丁点女方的信息也不肯透露。朋友们没想到,他看上去真是极喜欢那家小姐了。
“你父母知道吗?”卢绍辉撞了撞他的肩膀,问道。
林司凤点了点头,他确实收到了父母的回信,他们确认那个女孩是个良家子后,便说他喜欢便好。还送来了一个人和一些书卷,让他可以开始着手准备六礼。
……
但就在这时候,异变发生了,先是四家异姓王接连暴毙,时间不一,但都在一个月内将信息送到了京城。
林司凤拿着那封父母和妹妹的讣告,有些不可置信,前几日他才收到他们的信件,怎么就突然暴毙了?!
听随从说,王爷和王妃,郡主收到他的消息很是高兴,想着未来儿媳妇也是京城人士,便打算一家上京城给他举办婚礼。
写了折子递给陛下,已经同意了,他们才动身。谁知半路上遇到刺客,三人都毒发生亡。
林司凤晃了晃,引泉扶住他,小声说道:“公子,你保重啊。”
“他们带了多少人?”林司凤稳住自己,强打起精神问道,“何时遇到的?”
“王爷他们带了三千精兵,出门五天后遇袭。”侍从低低地回答。
哗啦一声,林司凤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扫下,压抑着声线怒道:“三千精兵!你们还让人偷袭成功?!”
侍从低着头不敢应话,豆大的汗珠从他额上流了下来。
他加冠时还盼着父母来看他,结果没有。
他没想到他们会想来京城为她举办婚礼,结果却葬送了他们的性命!
他想起了之前也无故暴毙的淮海王,直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果然,一个月内,剩余的两家异姓王也以不同的方式暴毙了,一时间,京城内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他们四个世子带着沉重的心情,承袭了父亲的爵位,但没有一个人露出笑脸。
权利交接之时,他们发现,他们的政权和兵权,都被当地的府衙接替了,毕竟他们为质已经五年了。
林司凤咬紧了牙关,所有人都知道,所有人都不敢说。
皇帝这一手,玩得太狠了。
接下来,皇帝又开始扶持寒门,打压士族。
引得原本和他交好的几个寒门子弟,也不敢与他相交。
林司凤惨淡一笑,果然,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所有人都看出来了,皇帝对他们的父母下完手,接下来就是要慢慢收拾他们。现在他们如过街老鼠一般讨人嫌,不过短短数月,以前都多热络,现在就有多冷淡。
只有璇玑,一直陪在他身边。他心中稍感慰藉。
被打压的士族暗地里寻到了他们,开始密谋。
皇帝是璇玑的父亲,他并不想和他敌对。但是,他也可能是他的仇人。
他在摇摆之际,其他人已经完成了基本的布置,而王宾鸿与卢绍辉来劝说他一起谋反。
“他已经疯了。”卢绍辉摇摇头说,“做得如此明显,做得如此迅速……”
“林弟,”王宾鸿看着他说,“我们之中,只有你是接触到皇城兵权的。而且我听闻,你们家本来要上京看你,还有三千精兵在外,虽然已被召回,但你肯定有法子将他们召来!”
林司凤摇了摇头,说道:“离家五年,我的话还不知道管不管用。”
三人陷入沉默。
卢绍辉突然拔刀,往那木桌子一砍,将它劈作两半,狠狠地说道:“反正,这个杀父之仇,我是一定要报的,哪怕粉身碎骨。”说完,也不看他们,径直就离开了。
王宾鸿看了林司凤一眼,摇了摇头,追着卢绍辉出去了。
仇肯定要报的,可是他和璇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