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同宿舍友,不过关系一般,在我退学之后就没有过联系了,没想到会在这个小山村碰面。
他也是一脸惊奇地问:“你怎么会来这里啊?”
“找个人。”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村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叹了口气,开始了叙述。
他原本就是湘南人,毕业之后回家考上了编,被分配到这个镇初中当班主任。带的班里有个女学生,父母早亡,爷爷也去世了,由叔叔婶婶照顾。
但是那个女学生过得很不好,不仅叔叔婶婶对她非打即骂,连村里人也不待见她,骂她是给村里带来厄运的扫把星。
他作为班主任,实在不忍心看到学生被欺负,经常不辞辛苦地上来做家访,却时不时被这些野蛮的村民暴打。
我想了想,问:“那个女孩是不是叫卢小语?”
他再次惊奇地看着我:“哎?你怎么知道?”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请他上车,我载他下山。
天色近晚,此处不宜逗留。
他说了句谢谢,拉开车门就坐了上来。
我看着车内后视镜倒车,有的没的跟他闲聊。
在我的印象中他是一个成绩不错的贫困生,性格比较内向,没有什么朋友没什么社交,闲着没事的时候就去图书馆看书,跟宿舍的其他人就像是生活在两个世界。
但他这个人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跟我们相安无事,没有什么冲突。
他跟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话还是很少。
只不过他跟我感叹了一句,说人生无常,不知道活这一辈子有什么意义。
我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到了一条分岔路口,他突然让我停车,说临时想起有事没办,就在这里下车了。
我也没有多问,等他下车后径直往山下开。
临近山脚处,车子突然熄火了。
我准备尝试打火启动,眉头却突然一皱。
一只惨白的手从车窗的下沿缓缓伸上来,一张惨白的人脸慢慢出现。
它趴在车窗上,阴惨惨地对我笑。
我正想做出行动,突然听到车顶发出一阵哐啷哐啷的动静。
我朝挡风玻璃看去,只见一从杂乱的头发缓缓下延伸,一张丑陋的鬼脸缓缓出现。
它们异口同声地对我喊:“滚出这个地方~,滚出这个地方~。”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
摇下车窗,用鬼话对窗外的那只鬼问:“大哥,你有什么事吗?”
它疑惑地看着我:“你不怕我?小心我把你的魂拽出来带回湘西喂蛊。”
我单手在它面前掐出一道指决,一句话也没说,反手呼了它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把它扇得一脸懵。
它愕然地看着我,开口想说什么,我又给了它一巴掌。
“湘西的是吧?”
“把我魂拽出来是吧?”
“喂蛊是吧?!”
我接连扇了它三个耳光,然后推开车门,松了松手指头,指着它们两个说:“你们两个,一起来。”
它们也不墨迹,立刻朝我扑了上来。
这两只鬼生前是巫师,会使各种稀奇百怪的巫术。
如果它们还活着尚且会让我感到有些棘手,但它们现在已经变成鬼了。
我主修就是镇鬼。
脚踏七星罡步,揪住其中一只的胳膊往上一翻,把它甩了个原地空翻摔地。不等它起身,立即掐着指决在它的额前一点,把它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另外一只见状不妙,撒腿就想跑。我夹出一张符箓在额前一立,手花一翻,直接朝它丢了过去。
符箓像是装上了自动马达,几乎是像一道光一般砸到它的后背上,带着它往前摔出去近两米,那架势我看着都疼。
我看着被按在地上无法动弹的它们,脸不红气不喘地拍掉双手上的灰尘。
这种孤山野鬼,我一拳就是一个,法剑都不需要用上。
我四处打量了一眼,走到从旁边的一棵柳树前,扒拉下两条柳枝缠成了一根柳鞭。
然后对着它们疯狂鞭打。
看见我手持柳条鞭,它们鬼脸都歪了,疯狂地向我求饶。
柳树枝打鬼,每下矮三寸,鞭笞十九数,魂飞魄也散。
求饶?晚了!
我挥起柳鞭,一点余力也不留地对它们招呼,疼得它们原地打滚,凄厉的鬼叫声听得我耳都颤。
我之所以会这么下死手,不是因为它们折腾我,而是因为它们把鬼弄回湘西喂养蛊虫。
无论是人是鬼,做出这种行为都是典型的大逆不道,灭了它们非但不会遭到反噬,反而还会因替天行道而积阴德。
因为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
如果没遇上也就罢了,可是一但遇上了,那我就非管不可。
本来我是可以直接用术法或者符箓灭掉它们的,但是那样做的话就太便宜它们了。
用柳树枝活活地把它们打散,它们才能体会到那些被蛊虫吃掉的鬼是什么感受。
可能会有人说,我这么义正言辞的,怎么不去制裁黎笑。
柿子专挑软的捏,我收拾不了黎老虎我还收拾不了它们?
见我一直不愿意停手,它们从求饶变成了威胁,说湘西那边绝对不会放过我,它们回去之后一定会带人来找我报今天的仇。
这样啊,那我就更不可能手下留情了。
一番操作下来,我很快就帮它们结束了痛苦。
我把柳树枝丢掉,开车离开了这个地方。
到镇上找了一个小旅馆住宿,洗完澡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拿出手机一看,马楼三给我打了很多个电话和很多条信息,因为那片山里的信号不行,加上手机错按了静音,所以一直都没有听到。
回拨过去,马楼三火急火燎地用壮话一通数落我:“我的哥我的哥!你上哪去了你!电话不接消息不回,我特么还以为你被谁拐了!”
我倒是想被拐走啊,关键是有人要吗捏?
我也知道他是担心我,毕竟我很少出远门,人生地不熟的,就怕出点什么意外。
跟他道了两句歉,并说要在这个地方停留一段时间,我有些事情要忙,让他不用操心。
“什么事啊?”他又问:“你把位置发过来,我给你搭把手去。”
我谢绝了他的好意,这件事他帮不上忙。
但他让我别废话,我也没辙,发了定位给他。
他说明天就到,我没有在意,而是有些想不通的事情想问问他的意见,但转念一想又作罢了。
不是所有问题都有答案,不是所有答案都分对错。
挂断电话后,我看着摆放在桌上的法剑和跟符箓发呆。
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