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罪魁祸首
延峻2024-05-08 10:052,251

杨羽一出马,发狂的僵尸居然没有再敢动手,愣在原地,甚至出现想逃跑的迹象。

能令无感无情的嗜血尸体望而生畏,这就是道门天下行走的压迫感。

杨羽又说:“对付以力逞强的敌人,以远程攻击为主,非到万不得已,切勿与之角力。”

说罢,他提剑刺穿一张符箓,虚题出一道法咒,抬剑对着僵尸隔空一劈。

这一剑劈出之后,僵尸当即遭到一股无形撞击,吐出一口白烟,囫囵个地朝后摔飞而出,僵直的在地上滑了好几米。

一招较量,僵尸自知不是杨羽的对手,撒腿就要跑。

杨羽不慌不忙地说:“再是弱其尸气、丧其所有抗力。”

他刺破第二张符箓,口念法咒,符箓自燃,离奇地形成五道悬在空中的紫蓝色的火焰。

他将法剑绕脖一转,将五道火焰完全裹挟到法剑上,随即旋身一脚倒扣到剑柄上,一气呵成地来了一招十分漂亮的空中踢剑式。

在他炫技的时候,五道火焰受到驱使,以极快地速度朝僵尸飞驰而去,眨眼之间就命中了目标。

僵尸的四肢与后脑壳被五道火焰打了个正着,并被一股巨力带着往前扑摔趴地,像触电一般不停地抽搐。

他的第二张符箓是用沾了糯汁的朱砂画出来的,符火充满糯米的效果,再加上法剑和术法的双层加持,只要命中僵尸的要害处,就可以直接废了僵尸。

但理论是理论,如果没有足够的积累,想做到施法退尸都很难,更不要说如此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我突然有些疑惑,是不是所有单名羽字的人都这么大佬?

僵尸显然不想坐以待毙,机械地立起来,转身死死地瞪着杨羽。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僵尸呢。

“最后,不可予敌喘息之机。”杨羽紧攥雷光萦绕的法剑,身体四周渐渐现出红光,如同着了火一般:“速战速决,一击毙敌。”

他持剑挥出一道剑花,身上火光汇聚到法剑上,雷火混合,在黑夜里无比璀璨。

在光芒的作用下我看清了一些东西,急忙大喊:“等一下!”

但是我喊得迟了,杨羽已经把法剑抛了出去。

在我的注视之下,势不可挡的法剑将僵尸的心口一击贯穿。

被法剑破心后,僵尸像是蒸汽炉一般迸发出难闻的白烟,法剑携带的术法生效,雷光与术火散布开来,在僵尸的身体各处打出噼里啪啦的火花。

杨羽疑惑地看着我:“怎么了?”

一股莫名感觉涌上心头,我不顾一切地朝缓缓倒地的僵尸跑过去。

刚才我看清了它的脸。

爷爷!

那口棺材埋的居然是爷爷!

杨羽消了爷爷的大部分尸气,它似乎恢复了生前的少许记忆,两只恢复了常色的眼睛盯着我,喉咙里发出古怪的壮语。

“千文……”

“阿公!”我立刻回答:“是我!”

“好,好。”它又说:“之前阿公偷偷回家看过你,见你已经长这么大了,阿公没有遗憾了。”

这句话说的我一头雾水。

什么意思?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回想起了什么。

当初窗户下的那只眼睛,是他?

这么说,那句预言也是他留下的?

“姓高的想拿走那个地方的东西,我不怪他,但他想要我孙子的命……”爷爷的语气变得很阴冷:“我孙子掉一根毛,我让整个西山沟子不剩一个活口!”

这句话说得有点中二,却让我感到很暖。

在这个世间,全心全意呵护我的,只有眼前这个头发灰白的小老头儿。

他刚才遭到了杨羽的重创,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弥留之际,很多事情也该告诉我了。

而他说的事情,件件都让我如遭五雷轰顶!

西山沟子的法阵原先是被他捣毁的。

地脉崩坏的时候,高家很多人死得不明不白,其实都是他杀的。

也是他把西山沟子那些死鬼召集起来搞死的老刀子。

我木化原地。

我一直都不知道西山沟子的法阵最开始是被谁捣毁的,他也没有跟我提过。

没想到就是他自己动的手脚。

他就是导致地脉崩坏、令高家宗族一蹶不振的罪魁祸首。

可他不是因为补阵才丢了性命吗,破坏了法阵之后又用命去填,这是什么操作?

还有,之前他去湘西救我的时候是一副道门真人的打扮,怎么又变成这副模样了?

没等我想明白,他又让我小心一群怪人。

一群双瞳异色的怪人。

脑海中立即浮现出那个银发怪人的身影,一股恐惧从灵魂深处升起,令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那个怪人到底是什么来历?

爷爷却说他也不清楚,总之我一定要小心。

我又问他为什么会在那口棺材里,又是怎么变成僵尸的。

他没有回答,而是又告诫我不要去那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去。

什么地方?

“不讲了,不讲了。”他不利索地道:“阿公没有什么时间了,来,有东西要给你。”

他十分费劲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物件。

一个带着血色的翡玉镯子。

他颤颤巍巍地像献宝一般递给我:“这是我们杨家的传家宝,我没有本事,让它断了两代。本来应该由我给孙媳妇戴上的,可是我看不到了。等你以后娶媳妇了就给她戴上,可以保佑她给我们杨家生几个大胖小子。”

听到这话,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我多想跟他说他看得到那一天,但是我很清楚,他不可能看到了。

一个人在离世的时候,他的亲人可能没有多么难过。可是在等到很久很久之后,亲人在熟悉的地方想起他早已不在了,就会哭得撕心裂肺。

最令人痛苦的从来都不是生死,而是别离,阴阳相隔的别离。

我把手镯接过来,他那张早已僵化的脸挤出诡异的笑,像是遗憾、又像是扬眉吐气。

“我年轻的时候去市里搞副业,遇到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但是一个老秃驴却说我是一根老木头变的,断了根,也没了芽,我呸!”他咯咯地讥笑:“有孙子传后,根没有断,老子就是死了也痛快!”

“可是……”他突然自言自语:“不知道她嫁给了谁,现在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很恨我……”

听了这些话,我发现我从来都不懂他。

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一生中最深的执念,不是让我出人头地,也不是让我光宗耀祖。

就像他留给我的那封信一样,只想让我健健康康的、平平安安地把杨家的香火延绵下去。

或许,这是天底下所有爷爷对自家孙子的期盼吧。

他又看向杨羽,说:“我不怪他。”

话音一落,再也无法遏制的术法彻底起效,腾腾雷火覆体,渐渐地将他烧成了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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