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尧的话太过尖锐,不止得罪在场的读书人,简直把天下读书人都得罪了。
在场读书人气得脸色通红,怒声道:“黄口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就是!毛都没长齐的孩子,刚学会说话,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了?还敢抨击天下读书人?”
“谁家小儿如此狂妄?他父母何上,为何不敢露面,只敢让一小儿出来胡言?”
百里尧道:“你们不用恼羞成怒,也不用问我父母是谁。”
“我自然是我父母教导得好,才明事理,懂黑白,知是非,不像各位,自诩读书人,却对着三岁孩童攻击其父母,难道夫子就是这么教育你们的吗?”
“我警告各位,别说什么替我父母教训我的话,你们可替不了你父母。”
众人没想到,一群大老爷们还说不过一个三岁小孩,气得半死,又怕再说下去,继续被这小孩怼得无话可说,一时都哑了火。
百里尧把他们怼得哑口无言之后,这才继续看向刚才那人,道:“你不老实。”
“已经给了你机会让你交待清楚,你却说一半留一半,说的还是些无关紧要的。”
“由此可见,你对自己这条舌头也不是很想要。”
对方赶紧狡辩道:“公子,小公子,小人冤枉,小人已经把知道的都招了。”
百里尧冷笑:“都招了?”
“你刚才挑动大家闹事的时候,一口一个本店盗版三百千,可你刚才招供的时候,只说对方是是印刷《百字姓》的工坊,嫉妒本店生意好。”
“这事跟《三字经》和《千字文》的关系在哪里?这两本书都被你吃了吗?”
对方没想到百里尧一个三岁小孩,不但口才惊人,而且记忆力和逻辑都惊人,就凭自己一番话,立即就抓着漏洞。
明明在场这么多读书人,一个都没听出来。
眼看瞒不过,对方总算不再挣扎,老老实实道:“是,小的刚才是有些话还没说完。”
“这事其实就是万家,刘家,陈家联合起来,联手打击小公子店铺的生意,要让小公子在京城呆不下去,把你们一家全都赶出京城,永不入京。”
百里尧听到这里,忽然就笑了:“他们胆子倒是不小啊。”
“不过,这只是你一面之词,我怎知真假?”
“刘家,陈家,万家的人呢?他们自己敢当面说这话吗?敢承认吗?”
“都是高门大族,行事居然如此不入流,找个混混藏头露尾挑事,如此,就算真达成目的,又有谁知道是他们的手笔?难道到时他们再跳出来承认,是他们暗中下的手吗?”
“啧,什么高门风范,什么才子云集,不过是沽名钓誉。”
“正好,今天就当着这许多学子的面,我也有件事情要宣传一下。”
“如今市面上高价流传的三百千,可不是什么刘家,陈家,万家的才子写出来的。”
“这也是上古先贤的名作,无意中被我所得,原本印刷出来,准备用于学子启蒙,谁知被人剽窃,直接据为己有,牟取暴利。”
“这事我会追究到底,既然他们今天不来找我闹事,我也是要找他们的。”
百里尧说着,示意身边的随从,道:“让他画押!”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身后有一名随从专门进行记录,将那假冒学子所言尽数记下。
这一看就是有备而来呀。
众多学子一时也有些迷惑,不知到底谁真谁假。
让那假冒学子画押之后,百里尧也没把人放过,反而让人把他给关起来。
这下对方不干了,挣扎道:“放开我!”
“你这是私自囚禁!天子脚下,朗朗乾坤,你敢动用私刑?!”
百里尧冷笑:“动用私刑?就你!别搞笑了,你还够不上动用私刑的资格。”
“那就放了我!”对方赶紧道。
百里尧:“放是不可能放的,看在你交待清楚的份上,我说话算话,留下你的舌头,可没说你不用坐牢。”
对方一下子就傻了,就没想过,一个三岁孩子,还有这么多心眼,一句话都拐几个弯的。
把人带走之后,百里尧又向在场的读书人道:“我知道各位当中,肯定有人和陈家、刘家、万家之人相熟,甚至可能本身就是这几家的人,就请各位给我传几句话。”
“刘家,陈家,万家想干什么,直接来找我就是,不用这么藏头缩尾。”
“顺便提醒他们一声,想将我全家赶出京城这种话,可要考虑清楚再说,以免到时不好收场。”
等百里尧离开了,这些读书人才三三两两散去,随着读书人走向京城各个角落,这事也传得沸沸扬扬,各处都能听见议论声。
这些声音分成两派,一派是支持刘家,陈家,万家。
支持他们的人认为,这几个家族在京城颇有名望,族中子弟在学子中也素有才名,哪里用得着去剽窃文章?当然最主要的,也是因为百里尧并不怎么出名的缘故,说话的可信度自然不高。
而另一派则相信百里尧,理由很简单,那么好的纸张,百里尧都舍得便宜卖给读书人,又怎么会去盗版文章牟利?他要牟利,把纸张价格抬高就是。
而且还有人家开的是纸铺子,又不是书铺,做什么去盗版书藉?
但不管是支持哪边的,都对剽窃、盗版之事,表现出深恶痛绝。
特别有些贫寒学子,被人抄袭过文章,最终却只能咽下这口气,反应就格外激烈。
“要我说,不管谁抄的,但凡查出来,朝廷就应该严惩不怠,剥夺他读书人的资格,三代不许考科举。”
“还要处罚金!罚到倾家荡产!不然凭什么小偷名利双收,真正的作者反而小心翼翼做人。”
“对!就应该这样,不然就太不公平了。”
“还说,如果他们家里还有其他读书人,也一并处罚!谁知他们是不是一样品性恶劣!”
也不知是有人刻意引导,还是学子们对剽窃抄袭盗版之事恨之入内,总之,言辞激烈,到最后,越说越离谱,各种连坐下来,就差诛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