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孩,我在破旧的日记本中,翻遍了江泛的15岁。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后妈“江泛的描述并不多。我也没有得到于芋的信息,想必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相识。那么他和程橙是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
我半睡半醒的状态维持到了清晨,在坐在一家新的酒店,打通了苏循善的电话。
“抱歉,我在法国边境的一个小村庄,这个只有4G网”。
“辛苦你了,你说就行”。
“你还记得于芋吗?”
苏循善听到这个名字,停顿了下来。我看不到上司的表情,难免有些慌。
“我是觉得,您的妻子也许也认识他”。
“认识谁?于芋吗?我不是让你去查江泛吗?”
“嗯…我是觉得您夫人她可能认识他,然后他可能更了解江泛…"。
“你去问吧,反正你签了保密协议”。
苏循善把程橙的账号推给了我,加上好友后,我还没来得及怎么开口和她套近乎,她竟然就直接打电话给我。
她说话速度有些迟缓,但是每一句话都不含糊。她正好在隔壁国家参加学术研讨,明日结束后就能顺便找我聊聊。
我捧着日记本试着继续看下去,但我今天已经摄入了太多陌生的事物,我需要缓一缓才能继续。
于是我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着,看着陌生的建筑和面孔,我记忆中的江泛也变得模糊了起来。我从不怀疑日记是伪造的,日记中的每一场叙事都和江泛一样充斥着情感矛盾。2015年后的十年,只会发生更多的事情。江泛像个石膏雕塑放进了一堆雪人中,爱是偶然,失去确实永恒的定律。短暂的陪伴只会加重人的孤独。
我愈发觉得江泛那些所谓的个人特质更是这座城市已经风化了的雕塑,被雨水腐蚀得面目全非,只等着随机砸中一个幸运路人。这些是上世纪文艺风潮兴起后涌出的艺术品,如今却成了危险建筑。似乎要改变他,只能穿越时空,扭转命运。
拖着疲惫的双腿入睡,我在今晚的梦中寸步难行。我被困在了衣柜里,从柜门的百叶窗看向江泛的卧室。他声嘶力竭地和父亲争吵,但我听不到他们的声音。之后,江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就家人间的互相责怪像发条一样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时,一阵震耳欲聋的车辆相撞的声音打破了所有的冲突。他的父亲去世了,从此江泛成为了冰雪消融后留下的雪人。
那之后,江泛在江入海安排的私立高中就读,也许江入海在支离破碎的家中察觉昔日的生离死别会继续上演,我查到江入海早已就将所有的资产早已放进信托里,除非江泛患重大疾病,否则任何情况都不能取出来。期限是江泛18岁生日那天,在那之前,他每年能拿到30万的生活费用。江入海将自己包括其他公司的所有股份都给了自己的孩子,在江泛成年前每年的收入都会转入信托基金里。所以这些遗产只增不减。
爱子当为之远计,只是他安排财产继承的那一天,正好是元旦的前一天。他一直不是个合格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