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妹听到三皇子突然点到自己的名字,猛的抬头看向三皇子,猝不及防撞入三皇子温柔似水的眼眸中,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二姐用手肘轻轻撞了撞她,三妹才猛地回过神来。
“绣……绣坊啊?如今,我们的绣坊在……在铁铺的二楼。”三妹结结巴巴地说话,求助的眼神看向金喜月。
金喜月看着三妹局促不安的眼神,这才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当初为了铁铺,将绣坊挤到了二楼,一楼堆满了鸡零狗碎的杂物!
“回禀三皇子,我和三妹妹一同陪同去绣坊看看,可好?”
常安宁见状,也忙道:“正好,我也想去看看,拖三皇子的福,我也跟着开开眼界。”
三皇子并未说什么,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三妹,低声道:“那好,就请带路吧。”
三妹忙红着脸给三皇子引路。
金喜月忙跟了上去,常安宁见状,也不理会脸色铁青的常夫人,跟着金喜月的步伐追了出去。
大厅内只剩几个长辈大眼瞪小眼。
徐氏清了清嗓子,看向常夫人的眼神中颇有些得意:“常夫人,您看这……要不,您要留下用个晚饭?”
方才被常夫人那般指桑骂槐,徐氏只能敢怒不敢言。如今有三皇子前来撑腰,徐氏心中憋了一肚子窝囊气正愁没地方发。
“不必了,吃你家这顿晚饭,怪叫人难为情的。”常夫人站起身,掸了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轻蔑地看了眼徐氏,冷笑道,“毕竟是你女儿大婚的日子,虽然新郎官被押走了,可这晚饭……究竟是算家常饭呢?还是算婚宴呢?吃饭的人是随礼呢,还是不随礼呢?”
这番话说得讥讽,顿时让徐氏红了脸。
常夫人身边的嬷嬷趁机道:“夫人说的是呢,这饭叫人咽不下去,随礼吧,显得像是在取笑人,不随礼吧,显得像吃白食,真真是进也为难,退也为难。”
徐氏被气得脸煞白,张了张嘴却想不出反驳的话语。
叶氏冷笑:“常夫人有所不知,那冯郎还没拜堂,算什么新郎官?是他犯事,我们金家何辜?”
常夫人闻言,脸色一变。
叶氏得意,徐氏则淡笑:“是啊,叶氏说得是,再说,夫人也不算吃了白食,登门造访难道还不带礼物?”
常夫人面色更差,她来给常安宁退婚,还真的没带礼物。
“小门小户的,有好饭菜就留着自己吃吧。”冷笑一身,由嬷嬷扶着大步离开金家。
徐氏这一局没输,冲着常夫人的背影,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
另一边,金喜月眼见三妹和三皇子上了马车,想要跟上,却被常安宁一把拉住。
金喜月回头不解地看着常安宁:“三妹妹素来胆小,我怕她……”
“有三皇子在,你担心什么?将心放回肚子里。”常安宁拉着金喜月上了自己的马车,“咱们休要做那不识趣的人。”
“嗯?”金喜月依旧不解,还想再问,常安宁直接塞了一块麦芽糖到金喜月嘴里。
金喜月被塞了一嘴麦芽糖,眼睛却依旧一瞬不瞬的盯着三皇子的马车,眼见马车在经过胡同时突然一个转弯将他们甩下,金喜月急的忙吞下嘴里的麦芽糖,指着远去的马车对常安宁道:“错了!那……那不是去铁铺……绣坊的路。”
常安宁又塞了一块麦芽糖到金喜月的嘴里:“不必管,三皇子醉翁之意本就不在绣坊,在你三妹。”
“唔?”金喜月睁大眼睛,常安宁却笑得促狭。
“你要齁死我啊?”金喜月好不容易才把麦芽糖咽了下去,气鼓鼓的看着常安宁,哪有这样给人嘴里塞糖的。
“嗯?你就说喜不喜欢。”常安宁目光灼灼地看着金喜月。
那……那确实还挺好吃。
金喜月吃人嘴短,决定不再和常安宁多计较,转移话题问道:“那……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常安宁只是一脸宠溺的看着金喜月:“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金喜月歪着头想了想,对常安宁道:“三皇子给我大姐姐和江晚声赐了婚,我们去给大姐接挑选一些新婚贺礼吧。”
“好。”常安宁笑着点了点头,掀帘朝外看去,笑道,“巧了不是,正说着,就到了喜服店,不如我们同去看看?”
同男子一起看喜服……
金喜月脸骤然一红,还来不及说婉拒的话,常安宁已经拉着她下了马车走进了喜服店。
昏昏欲睡的掌柜见到店里来了客人,喜笑颜开的迎了上来:“二位是来看喜服的?我开喜服店这些年了,像二位这般郎才女貌,神仙似般配的人物,还是第一次见。”
“掌柜莫要取笑,我是来替我大姐姐看喜服的。”金喜月怕掌柜的越说越离谱,忙红着脸解释道。
“嗯,顺道也看看可有你喜欢的。”常安宁点头应和,随即又对掌柜的说道,“小女娘害羞,掌柜莫要再取笑了。”
掌柜忙笑着作势轻打了两下自己的嘴:“正是正是,瞧我这嘴,看到二位神仙似的姿容,只顾着夸赞,却忘了女娘的害羞心思,该打,该打。”
金喜月见这掌柜越说越没个正形,虽心中羞恼,可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掌柜一脸喜相,说话的话也好听,她倒不好多计较什么,只认真的盯着木架上一套金织大红嫁衣,对掌柜道:“这绣花倒是别致。”
“小娘子好毒辣的眼光,一眼看中我们店的镇店之宝。”掌柜忙笑着上前介绍,“这可不是普通的绣花,这是缂丝绣,三年方得这么一件。”
常安宁见金喜月满目赞叹,笑问道:“喜欢这个?”
“好看,不过新嫁衣,还得大姐姐自己看过才算。”金喜月转头对掌柜道,“掌柜这件可否给我留着,待我大姐姐看过之后……”
不等掌柜拒绝,常安宁就拿出一串钱递给掌柜:“这是定金,三日后来取,三日后不来,这钱便是你白得的?”
二人走出喜服店,常安宁又买了金喜月爱吃的红糖糯米糍,二人回到马车上,头挨着头吃着红糖糯米糍。
“你的伤……”金喜月捏了一块红糖糯米糍塞到常安宁嘴里,“真的不打紧?什么神药好的这般快?”
常安宁笑道:“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药,只不过……我受伤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所以你是在强撑?假装自己无事,实则……”金喜月心疼了。
“没事。”常安宁安抚金喜月,“只不过,不能让暗处之人看出任何破绽,更不能让人猜到,那天去和白爷接应的人是我。”
“暗处之人?”金喜月睁大眼睛,“有人暗中盯着咱们?”
“我不知道,但是我赶紧暗处有人在操控着这一切。”常安宁轻叹口气,“白爷死了,冯梁成了贪腐案背后主使人新的接应人,我们得想办法把这个人揪出来。”
金喜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各种琐事萦绕心头,只觉得嘴里的红糖糯米糍瞬间也变得无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