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一下停住了自己想要开口的想法,盯着池宴。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池宴点了点头,“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出去看看。”
“行,别吵着我就行。”
明明是池宴的地盘,可柳依依却像是在自己的昭仁宫里一样说的理所应当。
池宴也没话说了,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走了出去。
休息的小榻和外面的书桌中间隔了一道屏风,池宴这走出去了,从外面看根本透不过不透明的屏风看到里面还有个柳依依在那。
柳依依见池宴离开了,也就睡了下去,半眯着眼休息。
池宴在桌子前坐了下去,然后才对门口出声,“进来。”
门应声而开,在门外站着的正是刚刚在朝上因为对柳依依口出恶言的宛平!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池宴见此,连忙从座位上起来,绕过桌子,走到了宛平的面前,将人扶了起来。
“宛大人请起。”
宛平笑呵呵地起来,脸上的表情和之前在朝上的扭曲模样截然不同。
“皇上您手下的人,这次可下手不轻,让老身这一身骨头实在难受。”
池宴连忙笑着摇头,“那他们实在该罚,朕这就为宛大人去讨些公道?”
“哎,这犯不着。”宛平连忙摇手,“不过都是听话办事的人,皇上又何苦去为难他们。”
“这不让宛大人受了些委屈?”池宴笑着,继续说,“朝中大臣多是站了队,等着看朕笑话,其中像宛大人这样的,实在是少。”
宛平对于池宴的这番话也是叹了一口气,然后脸上带上了些许的愧疚。
“这次过去后,老身也没办法再为皇上出头了。宛大人终究都是过去的事了,也怪我早早地就偏向了丞相,不然今日也不比如此狼狈。”
“宛大人这说的什么话?早日朝中并无朕的话语,为了自保,您选择了丞相,也无可厚非。”
宛平还是摇了摇头,“忠君本是本分,如今却……皇上不必为老身开脱,老身做事如何,自己在心里也有权衡。这次前来,不过是为了交个皇上一些东西。”
池宴顿了顿,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那不知道宛大人要交给朕什么?”
“皇上也知道老身乃是吏部尚书,掌管天下文官的任免、考课、升降、勋封、调动等事务,这些年里,为丞相做了不少事,替他安插了许多人。我这都有名册,如今老身要离开了,这名册便就交给皇上了。”
说完,宛平就从怀中掏出了一本名册递给了池宴。
池宴没有想到这次竟然能有这么大的一个收获,当时不禁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也就反应了过来,将名册接了过来。
名册在手,池宴却没有急着翻开,只是将它放在了一旁。
宛平见了,不禁开口,“皇上不打开看看?这万一名册是假的,老身这一转身离开,您可就找不到了。”
“宛大人竟然拿了出来,我便相信大人。就算有假,朕也认了。”
“皇上你这是……”宛平不禁感觉自己眼圈有些酸,抬手抹了抹那快要出来的眼泪,叹了长长的一口气,又将手向怀里探了进去。
“这里的是这些年明面没有站队实际暗地向丞相做事的人,他们官位不低,老身这些是探了多年,才有了这个名单。本来打算的是作为最后的本钱跟丞相谈判。”
宛平一脸复杂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名单,然后撇开脸,将名单递了过去。
“但老身想来想去,这份名单,若是放在皇上手里,想来要比在老臣这里要有用的多。”
这份名单的重要性不可言喻,池宴接过它的时候,手都有些颤抖。
“这份名单……”池宴有些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接过它。
宛平看出了池宴的犹豫,开口说,“皇上不必犹豫,老身除了这些还是有其它手段的。”
池宴点了点头,“好。朕会安排人在牢中假死代替宛大人。另外还会找人互送您和您的家人离开京城。”
宛平点了点头,“那便麻烦皇上您了。”
对于池宴的这些安排,宛平便没有再拒绝了。
两人之后又在御书房商量了些细节。
“那皇上,老身这便离开了。”
池宴朝宛平拱了拱手,“朕在这里先谢过宛老大义。此后若是朝中需要像大人这样的人才,到时候我请大人出山,还希望不要推辞。”
宛平对于池宴的这番话实在是受之有愧,也拱手对池宴敬了敬礼。
“皇上出言,老身必不可推辞,只是当那天真正来临之时,想必皇上也不缺老身这么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
“哈哈哈,宛大人说的是。”
两人相视而笑,然后宛平便在池宴的注视下离开了御书房。
池宴直到看不到宛平的身影后,这才将视线给收了回来,然后重新唤了些人进来,将刚刚的计划一一吩咐了下去。
将所有事情都交代完了之后,御书房终于又重新恢复了安静。
这个时候,在屏风后面听了半天的柳依依也从后面走了出来。
“宛平原来是你的人?”
池宴这时候正坐在位置上看着宛平呈上来的名册,听到柳依依的话头也没有抬。
“之前不是,只不过最近被挖过来了。”
“哟,我看宛平那人也不是一个轻易能被撬动的,能把他挖过来的人本事不错啊,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识,就没必要知道了。”
柳依依不屑地切了一声,“行。”
柳依依又想到一个问题,又问,“这种事情你们就直接在这里谈,不怕什么隔墙有耳?”
池宴听到柳依依这话,终于是抬起头看了人一眼。
柳依依看着池宴看自己的那宛若看白痴的一眼,不觉有些气,可还没发作,就又听到池宴的一句“平心静气”,于是想到那还没抓药的方子,被迫咬着牙将气按了下去。
“行,勉强给你一个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