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烟望眼欲穿的等待着紫砚的回信,可是尽管她时刻注意着,坐在空旷的草地上从早上到晚上眼睛都不敢闭,却还是一无所获,根本就没有一丝波动。
一天又一天,秦暮烟从早上等到晚上,眼看着十日之期越来越近,秦暮烟还是想不出该怎么救出纪炀。
如果再次发动一场战争,仙界明知不敌的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出兵,更何况她明知道秦暮烟打算的情况下,更加不会开放仙界的通道。
而得不到紫砚回应的秦暮烟甚至想到了或许可以传信给茗烟,毕竟她是真的喜欢纪炀,必定不会看着纪炀惨死的。
但是,传信发出去依旧是石沉大海,根本没有一点消息。
秦暮烟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将那一剑刺的那样深,说不定茗烟是被自己捅死了,又或者是受了重伤,根本没有办法呢?
秦暮烟一点点的颓败下去,整日郁郁寡欢的坐在山顶上看着太阳升起又落下,时不时跑到李叔那里大哭一场。
然而李叔对于救出纪炀的问题也并没有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是告诉秦暮烟他已经给仙界发了战书,日期就是仙界给纪炀行刑的日子,可是根本就没有回复,他甚至还将仙界不愿意应战的消息散播了出去,希望以此刺激仙界应战,却根本就无济于事。
同样做法的还有周啸天,对于不要脸皮的仙界,周啸天也是没有什么办法。
秦暮烟哭的眼睛红肿,整个人都低落的不行,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对于秦暮烟就像是一个无解的难题,越是烦躁越是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仙界就像是躲在乌龟壳里一样,秦暮烟有着与之一搏的必死之心,却根本找不到这个龟壳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在仙界处刑纪炀日期的倒数第三天,周啸天决定让秦暮烟好好的转换一下心情,至少能够吃顿饭喝点酒,让她能够好好睡上一觉。
宴席做的是最简单最方便的火锅,看着滚滚冒着热气的红色汤底,秦暮烟端着碗,却透过滚滚的白色蒸汽仿佛看到了正在受苦的纪炀,一时间又是泪流满面。
周啸天顿时慌了,不知所措的想要替秦暮烟擦泪,对面阿桃也焦急的赶紧给秦暮烟倒上酒:“暮暮姐,这个果子酒你尝尝,很好喝的。”
秦暮烟也不知道听没听见阿桃的话,只是接过了阿桃手中的酒杯就直接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而周啸天的计划也十分顺利的进行了下去,秦暮烟真的喝多了,而喝多的她根本就什么话都没讲,就直接在阿桃的怀里睡着了。
周啸天看着抱着馒头是汗紧皱眉头的秦暮烟的阿桃,轻声道:“我找人照顾她吧,阿桃你就好好回去休息吧。”
阿桃则是对着周啸天微微一笑:“啸天哥哥,没事,已经稳定下来了,昨天大夫不是说了吗?胎儿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暮暮姐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就让我陪着吧,更何况又不是我一个,有什么事我会让小诗去的,我就是陪暮暮姐说说话。”
周啸天看着一脸诚恳乞求的阿桃,有些无奈的轻轻摸了摸阿桃的脸:“那你千万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什么活就让侍女去干知道吗?有什么事就赶紧找人通知我。”
阿桃笑道:“能有什么事儿,你不要太夸张了,赶紧走吧,我陪着暮暮姐去睡觉了。”
李叔颤悠悠的在穷小奇的搀扶下往外走,还不忘叮嘱道:“纪炀那小子命该如此,不是你我不进心,照顾好死丫头,不要让她做傻事,就算再难,不也都过来了。”
李叔说完,轻轻拍了拍默不作声的穷小奇,而后一起出了屋子。
秦暮烟睡的并不安慰,却很沉,梦里面她看见纪炀正在经受各种各样的折磨,他却一直强忍着不啃声,身上被天后一箭一箭的射成了靶子,鲜血将他的白色衣服都染成了红色。
亲密烟很想大声的呼唤纪炀,却拼尽全力也发不出一点生意,她拼命的张嘴想要说话,挣扎的嗓子都在隐隐作痛,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这样无能为力的感觉折磨的秦暮烟疯狂的想要去撕扯自己的脖颈,在脖子上抓满了一道道红色的血痕。
沉在梦魇中难以自拔的秦暮烟此刻正躺在床上眼皮不算的翻动,眉毛皱成了一团,额头上满是汗珠,身子也不安稳的微微发抖。
阿桃坐在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问一旁的小诗:“她还有多能够醒过来?”
“回禀夫人,大概还要半盏茶的时间。”
阿桃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微微呼出一口气,而后轻轻转动手上那枚绿的的戒指。
梦中,秦暮烟奋力的朝纪炀靠近,一步步走的异常艰辛,此时已经将行刑的兵器换成闪着寒芒的粗大鞭子的天后却像是根本注意不到秦暮烟一样,一鞭鞭痕痕的打在纪炀的身上。
秦暮烟艰难的一点点靠近纪炀,身上却像是被无数的细小绳索给困住一般,阻止着她的行动。
秦暮烟最终还是来到了纪炀的身边,颤颤巍巍的伸手想要抱住他,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天后却不知道从哪里拿到了一把剑,朝着纪炀就要狠狠刺去,秦暮烟一下子扑到纪炀的身上,却发觉纪炀的身子猛然间一颤,他的后背有一把沾染着刺目红色的利剑穿体而出。
秦暮烟低头去看,发现自己的身体也被穿透了,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留一滴血。
秦暮烟赶紧去看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颜色,并且还在不断的变淡。
她看到纪炀紧闭的双眼,以及从嘴角慢慢溢出的鲜血,伸出手手指却穿透了纪烟的身体,她扭头想要跟天后拼了,却扑了个空,身体直接穿过了天后拿着剑的手。
秦暮烟崩溃的大哭,疯狂的大喊,身上散发出刺目的光芒。
忽然间,秦暮烟觉得心中一阵疼痛,眼睛一下子睁开了,抬眼就看到了床顶的纱帐正在微微晃动。
阿桃放下手中剩下的半杯茶,看着瞪着眼睛呆呆望着自己的秦暮烟,轻声问道:“暮暮姐,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