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烟在听到着一声呼唤的时候,才从梦中可怕的场景回过神来,她忽然间想到自己竟然睡了不知多久,立马惊得从床上坐起来,一脸惊恐的看向阿桃,问道:“我睡了多久?”
阿桃看着惊慌的秦暮烟,先是愣了愣,而后就发出了一声轻笑。
秦暮烟被这笑弄的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阿桃,你笑什么?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阿桃仍旧看着她笑,过了一会儿才道:“姐姐,你真的一点都没变,从我们刚开始认识,到现在,你还是这样。”
秦暮烟听的有些迷茫:“阿桃,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我睡了多久?快来不及了,纪炀真的会死的。”
阿桃轻声笑了一下,而后抬起头:“没睡多久,就是一个晚上而已,你放心。”
秦暮烟精神一松这才又躺回到床上,看着帐子顶部。
阿桃慢慢的站起来,轻声问道:“你想救纪炀,是愿意拼了命的那种吗?”
秦暮烟侧过头看阿桃,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阿桃又问道:“那如果现在被困的周啸天呢?你也会这样吗?”
秦暮烟听到这句话明显一愣,似乎没料到为什么阿桃会这么问,但她只是诧异了几秒,还是认真的回答道:“我没想过这个问题,但是也许会吧。”
阿桃眼神闪了闪,低下头轻轻搅动着自己的衣角,轻声说道:“暮暮,你知道吗?我一直都很羡慕你,羡慕你可以那样理直气壮的得到啸天哥哥的爱,从来也不会有人怀疑你该不该得到这份爱,可是你知道吗?我很嫉妒你,嫉妒到发疯。”
秦暮烟看着垂下头,肩膀微微抖动的阿桃,有些吃惊:“阿桃……他现在最爱的是你。”
阿桃抬起头,眼睛里有泪:“他曾经对你那样好,甚至不过为了你的弟弟,就轻易的将我换了出去,你知道我受了多少苦?你又知道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从来没有人问过我,因为你们关心的只是我活着回来了,你们的罪恶感就能少一些,就连他……他也不过是因为想要让自己的良心好过一些罢了。”
“阿桃不是这样的,你真的误会他了,周啸天可不是因为愧疚就会放弃魔族的一切,陪你远走高飞的那种恋爱脑,他是真的爱你。”
“你别说了,我现在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爱我,还是爱我肚子里的孩子,总之就是他对你不掺杂任何杂质的爱让我妒忌的想要发疯!
每一次看到他对你的好,以及对你做出那种亲昵的动作,我的心就会痛,连带着就会想起我在仙界坐牢的那些日子,我因为顶替你受的每一个伤都会隐隐作痛,你明白吗?
不是我活下来了,我受的那些罪就可以像没发生过一样,我的日子就可以重新再来,我和你之间的那点情分,早就在我被换来救你弟弟的时候消磨的干干净净!我跟你早就一点关系都没了!”
秦暮烟看着这样的阿桃,轻轻叹气:“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
“我这样想有错吗?如果是你,你会容忍你的爱人有一个关系比你还亲密的人存在吗?”
阿桃似乎很激动,看着秦暮烟眼睛里忽然就留下了泪:“暮暮,你不要怪我!这是你的错,我之所以能够活着回来,是因为我答应了做仙界的内应,在关键的时刻为仙界提供信息,而现在是我换回自己自由的时候了。”
阿桃说着将一个紫金色的牌子塞到秦暮烟的手中:“这是仙界的令牌,有了它你就可以进入仙界了,你不是一直想去吗?现在你可以如愿了。”
秦暮烟一喜,慌忙将牌子放到眼前仔细看:“真的吗?你竟然可以让我进入仙界?”
“你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你要知道这个牌子究竟意味着什么!就算有了这个牌子,也只能是你一个人进,并且不知两日后,而是明天!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去!”
阿桃说着注视着秦暮烟的反应,却见到她的神色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轻轻咬了咬下唇。
阿桃继续道:“天后在等着你,她对你真的是恨之入骨了,你的母亲害她失去丈夫的爱,而你直接还他失去自己的丈夫,还让她天后的尊严尽失,让仙界损失惨重,从前她或许是希望你灰飞烟灭,那么现在她恐怕是希望你生不如死了。”
秦暮烟听着身子微微抖了抖:“那他们是不是对待纪炀也是恨之入骨了。”
阿桃抿了抿嘴:“你先关心你自己吧,天后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她的目的从来都不单单是妖族,而是这清灵大陆绝对的统治权,就连在魔族,也不仅仅只有我一个棋子而已。但还好,只要你死了,我以后就能摆脱这个身份,从此干干净净的好好和啸天哥哥白头到老了。”
秦暮烟握着那枚令牌不说话,阿桃又看了他一眼:“你不要想着告诉你的李叔他们,就能够再想出什么完全的答案,他们只会偷偷把你的令牌藏起来。
毕竟在他们眼中,纪炀从来都不是什么友善可以依靠的存在,更何况现在这个已经废掉的纪炀呢?你要是还想救他,就老老实实的拿着令牌自己到仙界,就算救不出,也还能见最后一面不是吗?”
秦暮烟紧了紧手里的令牌,低声说道:“你胡说什么?我哪里就真的会死,我现在可是妖神,我体内可是留着神之血呢!”
阿桃又是冷哼一声,似乎有些不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在小诗的搀扶下缓缓站了起来:“你要是聪明点,就趁着今天好好跟想见的人好好告别,我还是那句话,仙界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不要以为自己赢了一场仗,就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阿桃说完就抚着肚子走了,留下秦暮烟看着手中的紫色令牌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