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骜低头吻住她的唇,起初只是轻柔的厮磨,渐渐地,便带上了压抑许久的急切。
徐妙清的脸颊泛起红晕,睫毛轻轻颤抖着,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脖颈。
窗外的日头渐渐西斜,透过窗纱洒下斑驳的光影,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里。
李骜拦腰抱起徐妙清,缓步走向床榻,锦帐轻垂,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
一番缠绵过后,徐妙清慵懒地靠在李骜怀里,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湿的脖颈上,脸颊泛着满足的红晕。
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头问道:“对了,你见过安庆公主吗?她……好看吗?”
李骜愣了一下,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见是见过,不过我忙着跟她驸马欧阳伦对线呢,哪里会在意她长什么模样?所以没看清模样。不过就算看清了,也肯定没你好看。”
他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戏谑:“我家妙清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女子,谁也比不了。”
徐妙清被他哄得眉开眼笑,心里最后一点芥蒂也烟消云散,可随即又蹙起眉头,语气凝重了些:“虽说你心里没别的想法,可防人之心不可无。公主身份尊贵,若是真对你有什么心思,咱们寻常人家可招架不住。”
李骜听后苦笑着摇了摇头,道:“能有什么心思?那欧阳伦因我而被废黜流放,安庆公主就算再宽厚大量,就算对欧阳伦虽谈不上情深似海,可我毕竟是扳倒她驸马的人,她心里没芥蒂就不错了,怎会突然邀我赴宴?”
“依我看,这事儿八成另有缘由,说不定是陛下或皇后的意思,借着公主的名义试探我什么,或是有别的差事要交代,绝不可能是旁人瞎猜的那样。”
徐妙清听得一怔,这才想起欧阳伦这桩案子。
当时这事闹得挺大,朝野都知道是陛下铁面无私,欧阳伦阻碍新政、构陷忠良,才严惩了欧阳伦,却不知背后还有李文忠与李善长的博弈。
这么一来,安庆公主与李骜之间,确实隔着层说不清的过节,所谓“看上他”的流言,倒真像是无稽之谈了。
她心里的石头又落了几分,可还是忍不住嘀咕:“那她到底想做什么?总不能平白无故请你去吃饭吧。”
“管她呢,”李骜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轻松了些,“明天去了便知。若是真有什么不妥,我掉头就走,难不成她还能强留我?你呀,就别瞎琢磨了,好好在家等着,我去去就回。”
徐妙清点点头,心里的疑云渐渐散开,可想起李骜方才的话,又忍不住道:“不管怎么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公主府里规矩多,你去了仔细些,别落了什么把柄。”
“知道了,我的好夫人。”李骜笑着应下,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有你这话,我心里有数。”
话是这么说,但徐妙清总觉得心中不安,那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悬着,落不到实处。
女人的直觉最为敏锐,尤其是在关乎自己夫君的事情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像一层薄雾,轻轻笼罩在她心头。
她知道李骜说得有理,欧阳伦的事确实是两人之间一道难以抹去的隔阂,安庆公主按理说不该对他有旁的心思。
可不知为何,一想到那张烫金的公主府请柬,想到府里下人们那些意味深长的眼神,她就忍不住心慌。
或许是因为安庆公主的身份太特殊了——那是陛下的嫡女,金枝玉叶,一句话便能搅动风云。
寻常女子若是对李骜有心思,她尚能凭借侯夫人的身份从容应对,可对方是公主,她又能如何?
哪怕只是一句无心的话,一个看似平常的举动,落在旁人眼里,都可能被解读出无数层意思。
她甚至不敢深想,若是安庆公主真的存了拉拢李骜的心思,或是有别的更深的用意,自己和李骜,又该如何应对?
这种直觉说不清、道不明,却让她坐立难安,连带着对诞下嫡长子的念头,也愈发迫切起来。
仿佛只有早日有了孩子,才能像在惊涛骇浪中抓住一块浮木,让她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安定几分。
因此徐妙清看向李骜,眼神里多了几分急切:“我得赶紧给你生个嫡长子才行。有了孩子,咱们的根基才算稳了,旁人就算再有心思,也说不出什么闲话。”
李骜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暖流涌过。
他知道,徐妙清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个家。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温柔而坚定:“好,都听你的。”
徐妙清脸颊一红,主动凑上前吻住他的唇,眼底带着几分羞涩,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公主一事,徐妙清打心底里相信李骜是无辜的,他对自己的情意真挚滚烫,绝非朝三暮四之人,更不可能有攀附公主的心思。
但这件事,终究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她心上,也给她提了个醒——如今的李骜,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朝堂的青年,他靠着实打实的军功封爵,现如今又执掌实业局,深得陛下信任,成了朝野上下都要高看一眼的朝堂新贵。
这般炙手可热的人物,自然会引来无数攀附。
那些想借他权势的官宦之家,那些贪图侯府富贵的商户之女,甚至是宫闱里、勋贵圈中不安分的女子,难保不会动些心思。
想要攀附他的人只会越来越多,而想借着各种由头爬上他床的女人,将来更是少不了。
她虽是明媒正娶的侯夫人,可在这深宅大院、权贵交错的环境里,光有夫妻情分还不够。
嫡长子,才是她最坚实的依靠,是坐稳昭武侯夫人位置的根本。
有了孩子,既能稳固她在府中的地位,让那些旁的心思无从生根,也能让李骜的心思更牢地系在这个家里,更能让陛下和皇后看到她打理家事、绵延子嗣的本分。
必须尽快给李骜诞下嫡长子,这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守住这个她与李骜共同经营的家。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棂,映照着帐内交织的身影,又是一番旖旎风光。
夜色渐深,帐内的喘息渐渐平息。
徐妙清蜷缩在李骜怀里,嘴角带着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李骜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日的公主府之行。
他总觉得,安庆公主这突如其来的邀请,绝不会只是简单的赴宴那么简单。
但无论如何,他都有信心应对。
只要身边有妙清,有这个温暖的家,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雨,他都能坦然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