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开设工厂?岂不乱了定制成法?
朕闻上古2025-07-29 17:192,512

  万里长城!

  这以前不是说我吗?

  徐达嘟囔了一句,此刻望着眼前灰扑扑却坚不可摧的棱堡,这位沙场宿将却咧嘴笑了——城墙再高,终究会被投石机轰塌;而这能吞炮弹的水泥堡垒,才是真正的铜墙铁壁。

  下一刻,徐达单膝重重砸在青砖上,朗声高喝道:“陛下神武!有此神器,漠北可平,四海可定!”

  李文忠眼中也闪过狂热的光芒,连声道:“臣愿为陛下将此物推广北疆,让大明铁骑踏破贺兰山缺!”

  这大将军与大都督带头请命,武将们轰然响应,现场瞬间跪成黑压压的甲胄海洋。

  郑遇春攥着仍在发麻的右手,却仍梗着脖子高呼;王弼将头盔叩在地上,金属撞击声清脆如战鼓。

  就在这时,一声“陛下且慢”刺破激昂的声浪。

  户部尚书徐铎一看,这他娘地哪能成啊!

  狗日的武夫就知道打仗!

  什么“沙场利器”?

  这分明就是“基建神器”!

  户部尚书徐铎挤开武将,衣袍下摆沾满尘土:“这水泥设计初衷,便是用于修缮贵州驿路啊!陛下,西南土司已修书催促三次,奢香夫人与刘淑贞两位女官正率苗民开山凿石,此时若将水泥调往北疆……”

  “荒谬!”徐达霍然起身,披风扫过满地断箭,“贵州驿路能比北疆军情更急?蒙古骑兵每日在边境劫掠,上月还屠了三个村落!有了这水泥棱堡,将士躲在堡垒里射箭就能杀敌,何须再冒性命之险?”

  兵部尚书温祥卿抢步而出,反驳道:“大将军此言差矣!贵州驿路连通川滇,关乎西南九省赋税漕运,更系着苗疆百万子民民心!水泥若能筑成‘天路’,朝廷每年可省三十万石粮草转运,这是百年大计!”

  文官群中爆发出赞同的骚动,徐铎引经据典,说这是“仁政爱民之道”;温祥卿则捧着账本,细算水泥修路可减少多少徭役死伤。

  武将们自然不甘示弱,徐达历数历年边关将士冻死冻伤之惨状;唐胜宗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狰狞的箭伤疤痕,吼得面红耳赤。

  两派争得面红耳赤时,李骜倚着棱堡饶有兴致地看戏。

  他早料到会有这番争执——水泥既能垒成杀人的堡垒,也能铺成惠民的坦途,这矛盾恰是撬动变革的支点。

  就在老朱的脸色由红转青,明明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你们这些人吵吵个什么?

  正当他准备发飙的时候,却冷不丁注意到了一旁咧嘴笑的李骜,顿时就有了主意。

  “骜儿,这事儿你怎么看?”

  听到这话,李骜却打趣道:“舅爷不失望了?对这水泥可还满意?”

  “你小子!”老朱没好气地戳了戳他的脑袋,“咱满意还来不及,高兴还来不及啊!”

  听到这话,李骜这才得意洋洋地扬起了头。

  “这事儿其实也简单,只要水泥大规模生产就行!”

  老朱听后眉头一皱,示意李骜继续说下去。

  “诸位大人请安静。”李骜故意拖长尾音,待所有人目光聚焦,才慢条斯理道,“诸位争的是先修路还是先筑堡,可曾想过……为何不能两者皆有?”

  老朱眯起眼睛:“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

  “靠工部那些匠人,就算不眠不休,每月也不过制得十丈水泥。”

  李骜抬手比划,“但若开设十家水泥工厂,招募青壮,分工协作,日出十丈亦非难事。”

  他见众人面露不解,索性蹲下身子,用树枝在地上画出规整的方格。

  “烧灰、磨粉、搅拌、浇筑,各设作坊,各司其职,互不干扰,这便是流水作业。再以匠籍子弟为师傅,教工人操作,不出三月,产量便能翻十倍。”

  徐铎捻须沉吟:“这法子不错,可没有先例啊!”

  这位掌管天下钱粮的尚书,最见不得任何打破规矩的事。

  “不妥不妥!”温祥卿也摇了摇头,“让百姓做工匠?简直荒谬!我大明以户籍定万民,匠籍世袭,农籍耕田,军籍戍边,各司其职已成定制!”

  “若开此先例,百姓随意流动,岂不乱了现有成法?”

  此言一出,文官们顿时炸开了锅,反对声浪如同涨潮的海水,几乎要将李骜淹没。

  李骜一听这话,顿时也来了脾气。

  大明朝的户籍制度,恰似一副沉重的镣铐,将万千子民牢牢禁锢在既定轨道上。

  这一制度脱胎于元朝“诸色户计”,却在朱元璋手中被打磨得更为严苛细密。

  当户部黄册在洪武十四年颁行天下,每个大明子民便如同一颗被钉死的棋子,终身不得挪位。

  民户被绑在土地上,春种秋收的轮回里,既要上缴六成以上的赋税,又要轮流承担修筑城墙、疏浚河道等繁重徭役。

  江南的老农面朝黄土背朝天,年复一年在田垄间弯腰,即便遇到灾荒之年,也不得离乡讨饭——路引制度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胆敢擅自离开户籍地百里,便会被当作流民抓回,轻则杖责,重则充军。

  军户的境遇更为悲惨。平日里在卫所屯田自给,战时则要自备兵器钱粮出征。

  洪武年间的辽东卫所,士兵们既要抵御鞑靼侵扰,又要开垦盐碱地,许多人冻饿而死,尸骸就随意抛在城墙根下。

  军户子弟从出生起,便注定要重复父辈的命运,哪怕是天生残疾,也要在卫所充当马夫杂役。

  最苦的当属匠户。他们被编入工部匠籍后,如同被关进金丝笼的鸟儿。

  景德镇的瓷窑前,匠人们昼夜轮班,稍有懈怠便会被皮鞭抽打;京城的宫墙下,木匠、石匠们被铁链锁着劳作,若烧制的砖瓦不合规格,不仅本人要受刑,连家族三代都要受牵连。

  永乐年间修筑紫禁城时,上万匠户因劳累过度而死,鲜血渗入地基,铸就了这座宏伟宫殿的阴森底色。

  这种世袭制度将社会阶层彻底固化。

  读书人凭借科举特权,手持路引便可游历天下,与达官显贵把酒言欢;商贾虽无政治地位,却能通过捐纳获得特权,与士绅阶层勾连。

  而农工阶层,哪怕有经天纬地之才,也只能困守原籍。

  福建沿海的能工巧匠,空有造船技艺,却因匠籍身份无法参与郑和下西洋的壮举;江南的织布能手,只能在官营作坊里重复单调劳作,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艺无法改进创新。

  老朱推行这一制度,源于他对“秩序”近乎偏执的追求。

  这位从乞丐登上皇位的帝王,深知底层民众的力量,更害怕重蹈元末农民起义的覆辙。

  在他的构想中,将百姓固定在各自的位置上,如同齿轮般精确运转,就能确保大明江山永固。

  然而他不曾想到,这种僵化的制度,反而扼杀了社会的活力。

  当西方世界开始文艺复兴、大航海时代,大明的子民却在户籍的枷锁下,失去了探索与创新的勇气。

  更讽刺的是,这套制度在执行过程中逐渐沦为权贵盘剥的工具。

  地方官吏与豪绅勾结,将原本应承担的赋税徭役转嫁给普通民户;军户屯田被军官侵占,士兵沦为农奴;匠户们的精湛技艺,也因缺乏竞争而日渐衰落。

  所谓的“千秋万世”,最终不过是建立在百姓血泪之上的空中楼阁,为大明朝的衰落埋下了深深的伏笔。

  而李骜此刻提出开设工厂让农户做工,表面上是生产方式的变革,实则是对户籍制度的挑战。

  当第一座工厂的烟囱升起浓烟,或许就能推开这扇紧闭的门!

继续阅读:第199章 舌战群儒!单安仁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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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暴徒,老朱绷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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